她抬眸反问,“本官不能来么?”她嘴角的笑意淡了,透出冷来。
她又道:“没怀疑过吗?将士都是好将士,为何三番五次败于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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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晋怔住,看向许宴知的眼神多了审视,之后他以半跪之姿抱拳,“望大人明察,属下手里的这些兵个个都是坚毅果敢之辈,绝不会有贪生怕死之人混迹其中,剿匪之时更是奋勇杀敌,万不会临阵脱逃。”
“这几次剿匪中,属下牺牲了不少兄弟,大人若是要责罚属下剿匪不力属下甘愿受罚,只是望大人开恩,饶过他们。”
许宴知轻睨,淡淡道:“本官问的是,你没有怀疑过吗?”
毛晋猛然抬头,紧紧盯着许宴知,想要看出她说这话的意图,半晌后终是一叹,道:“属下不敢怀疑。”
许宴知指尖点了点桌案,垂下眼眸也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才再次开口,“本官借你这个胆子。”
“难不成,你是想他们白白牺牲?”
许宴知的话点醒了他,他神色一下坚毅起来,“回大人,属下一直怀疑,官府内有奸细。”
许宴知依旧未抬眼只盯着面前的沙盘,指腹细细划过桌沿,“继续。”
“属下虽不是什么英勇将才,但自认手底下带出来的没有一个是孬种,区区山匪定然不在话下。这几次剿匪下来,我们损失惨重,并非是打不过他们,依属下看来,似乎是那群山匪早有应对,借助旗山地势破了我们的队形反攻我们,亦或是以多对少,我们总会落得下风。”
“所以属下怀疑,定是有人泄露了我们对山匪的攻打计策,旗山本就易守难攻,计策一破更是难上加难。”
许宴知缓缓抬眸去看他,“那你怀疑谁?”
毛晋摇头,“属下不知。”
“是不知还是不敢?”
毛晋坚决道:“回大人,属下当真不知,不然方才也不会如此防备大人。”
她轻声哼笑,“起来吧。”
许宴知又走到旗山地形图面前,“今日本官来此,本官不希望被别人知晓。”
毛晋一愣,“是,属下从未见过大人。”
她手一抬,“你出去吧,本官届时自行离开。”
毛晋没多说什么,退了出去。
毛晋也不知许宴知是何时离开的,待他再进屋时见桌上茶水未动,已然凉透了。他一时竟有些恍惚,好似许宴知从未来过一般,可桌上茶水又昭示着的确有人来过。他交代了所有人对今日许宴知前来之事守口如瓶,他不知许宴知到底是什么人,却在听她质问时不由自主对她信任。
毛晋瞧着许宴知年纪不大,衣袍颜色素净却用料不凡,细看之下还能看到精致暗纹。分明是少年模样,却气场压人,仅是轻一抬眼质问就让人无端生寒。
毛晋下意识认为,眼前这位年轻大人与贺宏鸣之辈不同。
或许是个值得信赖之人。
他想赌一把,赌许宴知不会让那些将士白白牺牲,没准溱州的匪盗境况,真会因许宴知而改变。
许宴知这厢离了营帐就去了州衙。
贺宏鸣一见她便迎上来,“许大人,这是去了何处?”
许宴知笑道:“下官从未来过溱州,想着去四处逛一逛,了解了解风土人情。”
贺宏鸣道:“许大人应早该同我说的,我也好派人带着许大人去逛,给许大人介绍溱州特色。”
苏年凉凉一句,“溱州匪盗猖獗的特色?”
贺宏鸣面色有些难看,只是碍于许宴知在场又不好发作,一旁的付佥轻咳一声,暗中扯了扯苏年的衣袖。
沈玉林不动声色的引开话题,与洪辰溪继续商讨计策,贺宏鸣立马挂上笑脸跟许宴知介绍,“许大人你今儿没来,我们几位倒是商量了一套方案来。”
许宴知笑嘻嘻打断他,“计策下官就不听了,下官就是领个差事陪一陪小侯爷顺便向圣上上报剿匪情况罢了,这等要事下官还是不掺合了,下官来是等小侯爷忙完一道去喝酒的。”她说着坐到一边,自顾吃着茶点。
苏年又是一声冷哼。
付佥倒是神色自若,权当许宴知不在。
贺宏鸣起先还跟着一同商讨,但还是没忍住退出来凑到许宴知身边,他有些讪讪,“许大人,有一事还望许大人解惑。”
她挑眉笑笑,没应声。
贺宏鸣压了声,“这小侯爷和洪大人好似有些冷淡,可是我有招待不周之处?”
许宴知故作惊讶,“贺大人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贺宏鸣愣了,“这是何意?”
“小侯爷和洪大人这两人吧一向洁身自好注重修养,要下官说啊,贺大人此事做得未免太过了些,他们二位不像下官这么荒唐,这下药对下官而言倒是无所谓,只是对他们来说定然是羞耻恼怒的。”
贺宏鸣面色一白,连忙解释:“大人误会了,昨儿的接风宴我因接着府中传信便在许大人走后就回府了,这安排来伺候的姑娘不是已经被他们二位拒绝了吗?何来下药之说?”
许宴知依旧作惊讶状,“不是贺大人下的药?”
贺宏鸣心中惊慌,额头冒了汗,他急道:“许大人,千真万确,我只安排了姑娘伺候,真真儿是没有下过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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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宴知见贺宏鸣惊慌便伸手拍拍他的肩,安慰道:“贺大人莫急,下官信你就是,他们二位那里下官也会帮忙解释一二的。”
贺宏鸣闻言这才放松不少,抬袖擦着汗。
许宴知有意无意道:“哎,可惜那月怜,生的正合我心意,却是死了。”
贺宏鸣瞬间一阵冷寒,“许大人,月怜……死了?”
她点头,“死了,就连趁着小侯爷和洪大人被下药去伺候的姑娘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