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明见了他二人忍不住大笑,“你俩打架了?”
许宴知领口有些皱,下巴红了一块;谢辞揉着手腕,眼下颧骨红了一块。
李忠明笑得停不下来,“不是,你俩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打架呢?说出去丢不丢人?”
谢辞哼哼,“马车里打的,谁会知道。”
许宴知冷暼他一眼,“怎么?你家马车不用人赶?”
谢辞:“那你怎的不交代那车夫别乱说?”
“你府上的车夫凭什么我去交代?”
“许宴知你——”
李忠明赶紧挡在二人中间,“行了行了,像什么样子?谢辞,你快去换一身衣裳,你那袖子上的鞋印太显眼了。”
谢辞撩着袖子翻过来翻过去的看,呲牙咧嘴喊着:“许宴知!你何时弄的!”
许宴知一脸无辜又略显得意,“我怎么知道?万一是你自己弄的呢?”
“来来来,你告诉我这个地方我自己能怎么弄?”谢辞说着又去追许宴知,李忠明拦着谢辞,把他往外推,“好了,快去把衣裳换了,丢人现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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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被李忠明推出去,许宴知拍拍衣袍径自坐下,端起茶盏抿一口,“这茶比牢狱里的好得多。”
李忠明也坐下,“我说你啊,别太欠儿了。”
她一耸肩,“那你让谢辞别太贱了。”
谢辞再回来后二人没再打闹,许宴知问:“审得怎么样?”
谢辞说:“那人叫图尔努那·齐苏,蒙丹人,是这群蒙丹刺客的首领。他嘴硬得很,我和李忠明磨了许久都没能让他开口,后来我瞧见他颈间挂了一串用料廉价做工粗糙的珠链,与他周身打扮格格不入,我就从那链子入手。”
许宴知问:“这链子是谁给他的?父母还是子女?”
李忠明:“他女儿。”
谢辞继续说:“我虽提及他的女儿,让他有所动摇但戒心依旧很强,快四更天时才松口。”
“据他说,他在蒙丹也是听命行事的,上头下了什么令他就做什么事儿,潜伏入京就是上头下的令。他们将人分五次进京,都是夜里进的,是有人偷偷开了城门让他们进去的。”
“他们与行刺你的那十四人不是一起的,行刺失败后十四个其中的两个才与他们取得联系,之后就是由太后亲信宫女环儿传出消息,他们照做就是。”
许宴知眉头一皱,“环儿死了,昨夜她想杀我,被圣上杖毙了。”
“那你没事儿吧?”
她摇头,“环儿不会武,近不了我的身。”
她凝神道:“我们并不知道太后是与蒙丹的何人勾结,图尔努那·齐苏不过就是最底下的执行者,最高位的下令者我们无从得知。如今太后也殁了,跟蒙丹那边也算断了,我们暂且可以不用追查此事,眼下最重要的是查清楚是谁开的城门,像这等太后党羽混在其中,我们必须得肃清。”
李忠明有些微怒,一拍桌案,“真是疯了,他们竟如此愚忠!帮着太后引狼入室危害我们自己的百姓!”
谢辞则是问许宴知,“太后殁了,圣上对太后的所作所为有何想法?”
许宴知摇头,“不会有罪证诏书了,圣上的意思是,太后本就在百姓中威望不高,如今殁了就不必再揭示罪行了,也给皇家留些颜面,不想让百姓对皇室和朝廷心寒。”
她一耸肩,“太后不会有追封谥号,生前得了‘令荣’的封号,死后也只会是‘令荣’二字。”
谢辞点点头,“确实,太后殁了,平生无功无过,对百姓也没什么影响。”
李忠明依旧愤愤,“我真想不明白,太后争权也就罢了,为何要做出此等叛国行径?”
许宴知抿一口茶,“你我都太小看人心欲望了,一开始我也想着太后毕竟是一国之后,再怎么争权夺利也不至于勾结外人残害一家人,可惜啊,如今事实也摆在眼前了,我们都错了。”
“诚然,”谢辞点头,“我们位低便不明白上位者对于权势的执着,”他说着顿了顿,“只是,太后此举未免太叫人心寒了些,若是真让百姓知晓,那后果不堪设想。”
李忠明坐直身子,扶额拧眉说:“诶,最近事太多了,我有些乱了,咱好好捋一捋。”
许宴知伸出手指数着,“一,西郦国主的回信今日到,如今还在闭朝期间,有事只能靠鸿胪寺那边通报圣上;二是春闱的准备,当然了,春闱我们是插不上手的;三,春蒐的准备,你们大理寺得提前处理完大理寺公务,届时好配合部署,这跟我都察院没关系;四,我得再探春和宴;五,也是眼下最要紧的,肃清太后党羽,你们大理寺得查出开城门的人是谁。”
她抬眼去瞧李忠明,“明白了?”
谢辞抱怨一句,“当真是多事之秋。”
李忠明一拍脑门,靠在椅子上长叹,“哎,你说的这些不全跟大理寺有关,可我总有种感觉,事事都得操心。”
许宴知站起身,“我得去一趟都察院,你们忙着吧。”
许宴知到都察院时正碰上付白和张戬一人抱着一堆卷宗册录。
许宴知伸手帮付白扶着,“陆大人那边有什么消息?”
付白喘了口气说:“大人你来了,陆大人那边送来一个册子,说让你跑一趟。”
她有些莫名,“跑一趟做什么?”
付白摇头,“陆大人只说你看了就会明白的,属下也不知道是何意。”
三人进了屋,付白放下抱着的东西,从她的桌案上拿过一个册子递给她,“喏,大人,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