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了步伐跟上去,谢辞往前走了几步,正说着:“小心些,那块石头太滑,别摔着了。”
许宴知:“……”
她没吱声,谢辞扭头一看,只见她单膝跪地,一手抓着身旁树枝,一手撑在地上,她仰头对上谢辞视线,二人静默片刻,谢辞没忍住大笑,折回来扶她,“你说你,都让你小心些了。”
许宴知无奈望着右腿膝盖,抬眸一句,“肿了。”
方才许宴知步子急,谢辞话音刚落她就已经踩中那块滑石摔了下去。
“还能走嘛?”
她点点头,“总不能半路抛下使臣吧。”
“你——”
许宴知话还没说完就被谢辞打断,“你求小爷,求了小爷,小爷别说是扶,背都把你背上去。”
她不屑一声冷笑,“才不!”
她推开谢辞的手,一瘸一拐的往前走,谢辞没忍住笑,追上她,“行行行,看你可怜,小爷我大发慈悲扶扶你。”
谢辞扶着她,“瞧瞧你的手,破皮了没?”
她双手掌心朝上,“左手破了。”右手也有些皮下淤血,染了些左手上的血,瞧着显得有些严重。
谢辞:“你多大的人了?走个山路还能摔成这样?”
“闭嘴吧,你跟我爹似的。”
谢辞哼一声,“等着吧,许太傅也得念你一遭。”
等出了山路,又登上阶梯时,许宴知问他:“我今晚能住这儿吗?”
“不行,你等回驿馆。”
“那我下山怎么办?”
“滚下去呗。”
许宴知:“……你最好有个人样。”
上台阶时许宴知没让谢辞扶,一条腿连跨几阶,另一条膝盖肿了的腿再慢慢迈上来。她扬扬手腕上的佛珠,“回头我就跟我爹说,这玩意儿没用。”
谢辞:“这等小灾小祸你就自己挨了吧,你那佛珠得保佑更大的。”
许宴知“啧”一声,“哪有这种说法。”
二人终于爬完阶梯到万佛寺门口,西慈利见许宴知走路有些不平,“许大人这是怎么了?”
谢辞乐呵呵接话,“摔了。”
阮正倾来拉她,“诶哟,许大人诶,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走路摔跤,摔到哪了?”
她把手伸出来,“阮大人不必管我,你带着使臣他们去逛吧,我去寻个小师傅问问,可有伤药,届时我再来与你们汇合。”
谢辞说要陪她,她却让谢辞跟着使臣他们,“阮大人不会武功,你在,保险一些。”
“那你自己小心,别再摔了。”
“知道了。”她目送他们走后才拖着腿去找小师傅。
小师傅带她到一小院,院中栏杆外就是山景,她静静站着等小师傅去拿药箱。放眼望去山林郁郁葱葱,林间有鸟叫,风动而不惊,微微勾起她的衣摆,清风让人有些心旷神怡。
“施主,久等了。”
“有劳小师傅了。”
许宴知伸着手让小师傅帮她清理伤口周围的尘土,小师傅说好在不是雨天,若是沾了湿泥,伤口就不好清理了。
之后小师傅在她伤处撒了药粉,有用布包好,给了她一小罐药酒,“膝盖处的肿胀就得施主自己擦了。”
她学着小师傅的动作双手合十,“多谢小师傅。”
许宴知握着那瓶药酒坐下,没急着擦,而是歇一歇。
“小施主的伤如何了?”
背后传来声音,许宴知回头一看,是个年纪大一些的和尚,应是方丈。
但她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
“老衲是万佛寺的方丈,法号净缘。”
许宴知连忙起身,“原是净缘师傅,晚辈失礼了。”
净缘轻一抬手,“小施主腿上有伤就不必起身了。”
“老衲同小施主的爹爹是故交。”
她笑回:“我爹爹今日没来,只有晚辈。”
净缘点点头,“老衲知道。”
他与许宴知同坐,捋捋胡须,“小施主不像有佛缘之人,”他径自说着,又道:“大多少年权臣皆是如此,佛缘都是由后而生。”
许宴知笑着否认,“净缘师傅,我还担不上少年权臣。”她所认为的权臣是柯相那样的人,她并不认为自己像柯相一般玩弄权势,把控朝堂。
净缘则是笑着摇头,“小施主如何理解权臣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