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慈利调侃:“难得听你开口。”
几人嘻嘻笑笑,相互搀扶着下了船,眼前是长长曲折的廊道,厉莘恢复了病弱之态,跟在阮正倾左右。许宴知和谢辞依旧在最后不紧不慢,谢辞说:“你这人心真够大的,换了旁人谁能这么轻易相信他国皇子?”
许宴知也是一笑,“你知道若是我爹在,他会如何说吗?”
“他老人家会说,宴知的年岁正青,最是好友之时,倘若她在这个年岁交友相处都要小心谨慎费尽心机,疑心过重,那就枉费青春了。”
她拍拍谢辞的肩,说:“我这个年纪,不正是无所顾忌,凭心而为的时候吗?”
谢辞突然一顿,望着她的背影,“我总觉得,你不该入朝的。”
她后背一僵,扭过头来笑了笑,“瞎说什么呢?”
“快跟上吧,别发愣。”许宴知催促他。
穿过廊道就是湖心亭,此前他们所经过的湖并未相连,大小不一,韵味不一。现下湖心亭的湖要比先前的湖更大更广,亭中摆设极为讲究,书画笔墨一应俱全,正中竟是一炙烤台,四周菜食已备好,就等人来。
谢辞闻到酒香,扯扯许宴知的衣袖,“是好酒。”
“德行。”
阮正倾招呼他们坐下,炙烤便开始了。西慈利道:“这与西郦烤肉有异曲同工之处。”
厉莘咳嗽接话,“西郦炙烤,不太注重这炙烤台,更为简易。”
谢辞问:“我一直听闻西郦果酒味道奇妙,回味无穷,都不知是何滋味。”
西慈利豪爽一笑,“谢大人既想喝,回头我就差人送你两坛。”
“那就多谢使臣大人了。”
众人吃吃喝喝,谢辞和哈桑拉到亭边钓起了鱼,厉莘酒喝得不多,被稍稍醉酒的阮正倾拉扯着闲聊。
许宴知背手立在亭中,远望亭外湖景山林,西慈利在她身侧,“许大人不想同我说什么吗?”
她轻一笑,“使臣大人觉得我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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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慈利面色严肃,“许大人,你应该知道一国使臣的职业,我代表西郦出使沅朝,我应当小心谨慎,许大人也可说我疑心太重,可毕竟事关一国大事,我不能怠慢。”
“西郦与沅朝之战以西郦败局结束,这总会让西郦身处弱势与不安,所以,许大人,任何在我认知之外的变动都会让我不安和疑心揣测,我希望许大人,不,应该说我希望贵朝能够坦诚一些,给我们这些使臣一些安定。”
许宴知同样认真相回:“使臣大人的想法我自然知晓,可是使臣大人,坦诚是要相对的,人总不能做亏本的买卖。”
“使臣大人大可放心,我能保证,我们对西郦毫无敌意,战事的结果两国都有所领会,所以相比战争,我朝会选择尽力维护与西郦的关系。”
许宴知侧头浅笑,“使臣大人,与其相互揣测,不如都放宽心,给彼此一些信任,毕竟西郦前来也并非是与我朝争锋相对,尔虞我诈的。”
西慈利定定的望着她,终是被她的话说服,轻一叹气,挂上笑意,“许大人别忘了提醒我们明日去拿做的陶器。”
她也笑,“这是自然。”
他们之后又出了湖心亭登上了观景楼,在此楼中可以看到京城。西慈利指了一个方向,对许宴知说:“那儿,那儿是西郦的方向。”
许宴知清浅一笑,“西郦,是个好听的名字。”
阮正倾吹着凉风有些清醒,他晃晃脑袋,手搭在哈桑拉的肩上,指着京城,“你瞧,那儿是京城,京城到了夜里,灯火阑珊,美极了。”
厉莘则是对谢辞说:“若我在西郦,也能有许宴知这样的好友,对我会有很大帮助。”
谢辞笑一声,“九殿下,人都会有适合自己的朋友,或许只是时候未到。”
厉莘望一眼立在不远处的许宴知,“希望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