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裴皎然坐下,武绫迦莞尔,“张让那边催得急,延资库又空空如也。而我又带走了度支木楔,他们只好铤而走险。不曾想,我压根见没带走木楔。”
“带走木楔,得经过中书门下的批复。而我扣了文牒,这事他们不知道。”说完裴皎然眼露讥诮,“也是张让慌不择路,才会上当。若是差人打听打听,也不至于如此。”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武绫迦继续道:“户部现在如何?”
“两税全部移交给太府寺,目前至少是安全的。你明早天一亮就去户部,询问两税。”裴皎然思索片刻道:“顺便再问问延资库的事。”
“好。贾公闾那边没什么反应么?”武绫迦忍不住问了句。
“没有。”裴皎然饮了口茶,语中带笑,“他现在只关心吴王开府一事。至于张让么……”
裴皎然弯弯唇。她不觉着,这二人间联盟能有多牢靠。眼下二人已经因为吕家的事,起了争端。这联盟还能维持多久,已然不再是未知数。
拍拍裴皎然的手,武绫迦道:“看贾公闾今日的态度,好像是默许了你的行径。要是他二人能分道扬镳,对南衙不失为好事一桩。”
裴皎然眼波未动,扬唇一笑,“南衙不可能一家独大。若南衙独大,则皇权危矣。”
柔柔的声音落在耳际,武绫迦蹙眉。
“你好像不希望南衙坐大?”
抬眸扬笑,裴皎然毫不避讳地点点头。她自然并不希望南衙做大到,可以威胁皇权的地步。这样的权力握在手中反而危险。
她想完美地握住这份权力,与皇权共生于此。而不是继续和皇权厮杀下去,最终两败俱伤。
武绫迦“唔”了一声,遂道:“要是真能从此中开辟一条新道出来。对后来者是好事。”
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武绫迦,裴皎然冁然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