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一入秋,天亮的也晚。开坊鼓声响起的时候,天依旧是黑漆漆的。
推开窗凉风灌了进来,裴皎然负手望着天幕中的冷月。直到最后一声开坊鼓落下,她才离开窗旁。从柜中翻了件狐裘出来,慢悠悠出了门。
不是雨雪泥寮的天气,该上朝还是要上朝的。路上看见不少朝臣顶风而行。
余光瞥见李敬顶风而来,裴皎然勒马又下了马,“李补阙。”
“裴相公。”李敬止步拱手施礼。
裴皎然打量着李敬,见他手指泛红。遂温声道:“罚了半年的俸禄,在长安租赁屋舍又不便宜。你是我一手提拔的,自当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回头我让人给你送百贯钱去。”
话落耳际,李敬连忙摆手,“下官还是有些积蓄的。”
“你的积蓄还是留着交房钱吧。”裴皎然莞尔,“说不定还得雇人保护你的安全。”
听着裴皎然的话,李敬垂首。他昨日在归家途中其实已经遇见危险,但幸好裴皎然指派给他的防阁救了他一命。
思忖片刻,李敬沉声道:“有您指给下官防阁,下官应该是安全的。”
闻言裴皎然不再说什么,牵马和李敬一块往朱雀门走。如昨日一般,今日的李敬,这一路上也没少被人夸赞。
直到朱雀门开启,朝臣们鱼贯而入。仍旧有不少人在议论李敬昨日的行径。
见李敬走向御史台,一旁的吏部侍郎上前来同裴皎然搭话,“裴相公,这李敬不简单啊。将来指不定把天都捅塌嘞。”
“李敬是我亲手提拔的。即便是将来发生什么事,那也是牵连到我。”裴皎然舒眉,“崔司徒之忧,某明白。让他不必忧心。”
眼见中书外省已在眼前,吏部侍郎瞬间止了话题。拱手往尚书省去。
在公房里处理完中书外省日常的事务,裴皎然这才动身前往政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