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冷笑一声,“敢问宇文仆射,若此案是诬告,为何会放在中书外省存放卷宗之所。既然存在纰漏,我如何查不得?”
话音落下,苏敬晖望了望神色冷淡的裴皎然。轻哼一声,遂道:“李补阙所言甚是。若是有人诬告,卷宗会被销毁,不会被当做陈年旧事积于西阁。如今被翻出,全然是因为李补阙恪尽职守。”
听着这话,张让一笑,“我还以为是有人指使李敬。没想到是他拿着不知道真假的事,特来陛下面前邀功,好为自己博仕途。还望陛下明查此事,还奴婢一个清白。以免污了陛下您的名声。”
此言一出,殿内更静。立于中间的李敬显得颇为突兀。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御座上的魏帝,冷眼打量着李敬。
李敬被这句话堵住了嘴,唇齿嗫喏半天也没个声。却也明白了为何裴皎然会极力反对他将所有事捅出来。朝堂上这些人,皆是知晓如何争嘴利的。只需要一句话,便能让你哑口无言。
殿内的漏刻嘀嗒轻响,日影一点点偏斜。
魏帝独坐在上,面前是跪着的张让。盯着李敬好一会,移目看向裴皎然。
“裴卿为何不说话。”
掀眸迎上魏帝的视线,裴皎然一笑,语调恭敬,“三省六部,哪一间公廨房没有积压在那边,无法处理的旧案。或证据不足,亦或无从查起。白合这桩案子能被发现,只能说明皇恩浩荡,给了百姓们申冤的机会。若是能查个水落石出自然最好,若真是诬告,再罚李敬也不算迟。”
苏敬晖移目望了过来,满眼不赞成。
“既然事涉内侍省。那便由大理寺和御史台一块去办,李敬你从旁协助。”
“陛下三思啊。这李敬是裴相公一手提拔上来的,裴相公又与奴婢有隙。还不知道会如何陷害奴婢,奴婢恳请再让枢密院作为监督。”张让朗声道。
闻言李敬冷笑一声道:“张巨珰这话是何意思?是说某受裴相公指使,特意来攀咬你?若此事真是某诬告你,某甘愿领罚。”
“行了。张让你先管好吕氏母子的事,这件事若你真的无辜,朕自然不会饶过李敬。”说着魏帝摆了摆手,一脸倦怠,“退朝吧。”
众人只得起身作揖,恭送魏帝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