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眼,裴皎然浅浅勾唇。身躯往前挪了些许,脱离了身后火热的躯体。
“很快。”裴皎然笑道。
话音落下,对方的身躯再度贴了上来。手臂牢牢禁锢在她腰间。
“卿得所愿,我亦得所愿。来日卿大权在握时,我愿为卿执戟护卫。”
听闻此言裴皎然笑意更深,她知道李休璟指的是什么。温声道:“史书上大权在握者,谋事皆有良佐。郎君即是佳偶,亦是良佐。”
李休璟道:“昔年桓元子有郗嘉宾,而我亦有裴清嘉。元子不曾听嘉宾之谏,而我听清嘉之言,才有如今之势。”他紧紧抱着裴皎然,如同揽月入怀,“比之桓元子,我更幸运。”
“二郎自比桓宣武?好生不要脸。”裴皎然哂了一声。
“我自然无桓元子之能。不过却比桓元子更听劝。”
李休璟额头顶在裴皎然背上,手臂环在她腰间。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的气息一点点趋于平静。
他其实想问她,是如何考虑将来的。他是否被她归于计划中。如果等她登上中书令的位置之后,又会怎样和李家重新进行利益分配。
但这些话他又觉得没有问出口的必要。彼此各自有立场,他是掌着神策军,而她是台阁要臣。即便彼此是情人,是盟友,可都有各自的底线要守。这样的话问出口,又叫她如何作答呢?无论是虚情假意的话,还是肺腑之言都叫人为难,都是隐藏的背叛。
她走到如今步履维艰,寒门不喜她,世家高门亦瞧不上她。台省的政务运行和党争中的算计,都在消耗她的精气神。自己又何必让她在徒增烦恼呢?而自己在神策军中的地位,多半是不被容于南衙那些人眼中的。
被李休璟拥着的裴皎然,察觉到背后人隐隐透出的怅惘,唇角微抿。她想起在招福寺的候时,崔邵等人所言。或者说是对她明晃晃的威胁。
她当然知晓,宦官跋扈的缘由。在于能够专典神策军。可是李休璟没有出生在一个好时候,天下土地兼并严重,均田制瓦解,以至于府兵势微,南衙十二卫荣光不复。从曾经的声名赫赫,变成了如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