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干使者,你莫不是觉得今日的事是某安排的?”裴皎然依旧挂着笑,然而声音却裹挟着冷意。
闻言染干冷哂,“要不是你带我来,我如何会遇刺。”
“可也没瞧见我不是?说起来染干你去吐蕃的佛寺里,知道了你想知道的事么?”裴皎然迎上染干愤慨的目光,“尽快把你们可汗的生辰八字送来。我这边已经挑到了一位合适的公主。”
“人已经在路上了,裴相公可以放心。只是这位公主到底是什么来头?可别是随便找个人来糊弄我们。”染干怒道。
“裴某从不骗人。今日这事某会如实禀明陛下,京兆尹和长安县也会全力调查此事。”裴皎然温和一笑,“等会金吾卫送你们回四方馆。”
在长安城转了一圈,等待天色渐暗。裴皎然再度返回朱雀门。递了门籍进去后,直奔东宫。东宫各处的灯都已经熄了,唯独丽正殿的灯还亮着。
站在门口,裴皎然望向殿内。拂衣跨过门槛,步调轻快地走了进去。这是她第一次以东宫属官的身份,正式进入东宫。
今日东宫属官皆在。他们齐刷刷地望向门口,神色各异。打量着这位新加入东宫的,尤其是还具有一定分量的朝臣。
见裴皎然逐渐走近,太子起身相迎。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兴奋,拦住了她行礼的动作。其余人也纷纷起身见礼。
“裴卿。”太子指了指下首的位置,“你坐那里。”
闻言裴皎然敛衣,目光谦和,“臣才入东宫,虽然职高,但也不敢居尊位。臣还是坐末位吧。”
听惯了这位裴相公跋扈的名头,突然见她表现出这番谦和的模样,东宫几个属官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魏叔璘睇了眼太子,又看看其他人。笑着说,“殿下,裴相公到底是太子少师居于末席显然不妥,不如让裴相公与臣并席。”
思忖片刻,太子点点头。令人在魏叔璘旁边又置了张软垫。
谢过太子,裴皎然敛衣坐下。借着落座的功夫,朝魏叔璘点头致谢。
她知晓魏叔璘方才的行径,是在为太子解围,也是在向自己表达拉拢之意。魏叔璘作为东宫第一人,将来太子登基既有可能居首功之人,这份情她还是要应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