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忱冷哂一声道:“贱……”贱字还未出口,横刀落在了他颈上。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压了回去。
“昔年独孤节帅以陆机辱某时,某曾和节帅说过刘道真的事。可惜的是,刘道真虽沦为江边纤夫,但至少保住了性命。而节帅你……”
话音戛然而止,裴皎然收刀回鞘。将其还给王郎将。讥诮地看了眼独孤忱,拂袖而去。
对于已经沦为失败者的仇人,无需太多言语上的较量。多言一句,都显得她政治水平低下。
被囚居将近一个月,虽没人为难她,但她这模样还是难以见人。在御史台草草梳洗一番后,裴皎然方才离开。
驰道依旧宽阔,头顶阳光充足。
裴皎然悠哉地走在驰道上。魏帝特准她回去休息一日,明日再返回中书衙署。
陆徵策马到她身边,笑着道:“二娘子,你可算出来了。我在郁金楼备了宴替你压惊,你可愿意来?”
“多谢陆将军,我怕是没空。”裴皎然摇了摇头,“入狱这么长时间,还有一大家人等着我去安抚呢。告辞。”
未等陆徵回应,裴皎然已经迈步离开。只给他留下一个决绝背影。死死拽着手中缰绳想要追上去,却踌躇不前。
恰逢此时,身后亦有马蹄声传来。回过头只见一袭紫袍策马飞奔而过,似乎是对他的目光有所察觉,回头朝他一笑。
那袭紫袍正是李休璟。他策马到了裴皎然身边,放缓了行进速度。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裴皎然笑了起来。笑声随风落到了陆徵耳中。陆徵只觉得胸口如同被人狠狠抽了一记。
等他回过神时,二人已经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