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皎然被确认无罪时,紧接着有关独孤忱的罪证,还有其背后的筹谋者的臆测一并出现在时局中。呈送到台省和御史台奏疏,论调都颇为单一。直指这一切都是张让所指。
不过面对群情激愤的奏疏,魏帝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轻信的态度。不仅驳回所有奏疏,还令三司务必严审此案。在朝堂上表明态度,绝不会听取任何人的一面之词。然而转头又令河西节度留后暂代节度使行事,且令张让暂时归家休息,准备好陈词以供三司参考。与此同时金吾卫也奉令驻守于张让在宫外的宅邸前,严防其被愤慨的士人攻击。
魏帝这套做法看似是在维护张让,实际上是将其置于名为权力的牢笼中。彻底掐断了张让和外界的联系。
眼看着府外被金吾卫重重包围,就连府内也有金吾卫巡逻。养在府中的娇妻美妾和假子门,也被驱赶到他处关押。张让深知自己已经深陷其中,唯一能解救的他。就是贾公闾给他出的主意,暂时低头蛰伏。但真的要放弃掌控多年的权力么?裴皎然会给他机会么?
他在濠州下狠手,没能除掉她,在洛阳下手也没将她除掉。反倒让她抓住了把柄站在明处,目光阴冷地盯着他。
“陛下他怎么说?”张让在略显颓败的厅堂中见了前来审问的刑部侍郎孙述。
孙述道:“此案除去三司会审外,陛下会钦定结果。在此前张巨珰可以自辩,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另外还有件事,贾公说不要做任何徒劳无功的挣扎。适当放弃,未必有坏处。”
“他是这个意思么?”张让深吸口气道。
“是。所以巨珰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这都有可能帮助你脱罪。”孙述面上挂着笑意,“保住性命,才有翻盘的机会。”
孙述一直在张让府邸待到正午时,才得以返回衙署。马不停蹄地又将张让的陈词送到政事堂。
看完孙述带来的陈词,贾公闾微喟,“看样子张巨珰免不了一责。”
“本朝政律清明。张巨珰若未涉局过深,念在往日情分上,日子想必也不会太难。”岑羲淡淡道。
贾公闾睇着岑羲,“既然张巨珰已有陈词。是否该尽快令三司整理好其他人的证词,一并上疏陛下。请陛下斟酌。”
“是该催催他们。案情已到尾声,没必要在拖延下去。”岑羲道。
一旁的中书令苏敬晖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