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独孤忱举告中书侍郎裴皎然,任晋昌县令时假借持节之名滥杀朝臣。”独孤忱冷声道。
矛头直指裴皎然。殿内众臣的目光皆落在她身上。
“哦?为何之前不见你举告?”魏帝目光锐利地看着独孤忱,“你即举告,可有证据。”
“臣这次来长安,便将证人一并带来。眼下人安置在驿馆内。”说着独孤忱躬身,“臣恳请陛下严查此事。为枉死者申冤。”
“陛下时谤杀人。臣身为女子,为官本就不易。如今执掌中书未久,若无故背上滥杀同僚的罪名,深恐与国无益。臣不惧死,只怕世人误陛下识人不明。臣愿意接受御史台调查,以证清白。”裴皎然敛衣跪地沉声道。
她这话分明是话里有话。看似是站在陛下的角度考虑,实际上是字字句句都在控诉,让人觉得她是被冤枉的。执掌中书未久?她要是没些手段,能把长安闹得天翻地覆。还能不动声色地坑张让一笔。
贾公闾听了,只觉得好笑。望着裴皎然冷哂一声,“裴相公何出此言。若你真的清白无辜,陛下自会还你公道。裴相公又何必故作姿态,让陛下为难。”
听着贾公闾阴阳怪气的话,裴皎然兀自解了腰间的金鱼袋,捧在头顶,“陛下臣愿意入御史台,接受推鞫。”
“既然如此,那便由御史台和刑部一块处理此案吧。”魏帝语气淡淡。
“臣遵旨。”
朝会未散,裴皎然便跟着金吾卫离开。去往御史狱。
负责押送她的金吾卫一路都十分客气。就连和当值的侍御史交待时,也不忘叮嘱对方不得用刑。毕竟她只是被举告,还有官身在。
比起其他监狱来说,御史狱的环境要好上许多。只是在春日里,也是格外阴冷。
推鞫房里,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窗框洒在墙上。裴皎然盘膝坐在干草堆上,手旁的小几上放了堆书。
这些都是她利用手中权力,加之从前施以的恩惠,换来的小报酬。
裴皎然手撑着下巴,指尖翻动着书页。一脸的恬淡闲适,仿佛此刻她不是身在狱中,而是身在自家的书房。
“吱呀”一声,门被人打开。
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陆徵站在门口。目露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