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略有缓和。
见杨州牧不说话,裴皎然道:“某知杨州牧有何顾虑。然而眼下这情形,你已经是身涉其中。看牢行刺者,你被追究的可能性也就少一些。某言尽于此,就不打扰州牧你继续审问犯人。”
在洛阳又停留了一日,备好干粮。裴皎然一行人继续北上长安。而杨州牧也在她临行前答应了,看管好刺客的事。
随行众人虽然知晓裴皎然遭行刺一事,但自从出了驿站,她便甚少露面。除了休息的时候,才能窥得其身影。以至于众人拿不定,她究竟受伤没有。
又赶了几日路终至潼关,长安在望。眼前再无山峦遮眼。
掀了车帘往外看去。北国虽春已至,然而仍有些许寒意萦绕。
“裴相公,长安传来消息。吴王在贾相公的陪同下,率百官在灞桥等候。”
听得车外军士禀报的声音,裴皎然低头望向手中散着热气的茶盏,吹散腾起的雾气。声音平静,“好。”
“怎么是吴王?”周蔓草皱眉,语气略感好奇,“你在江淮立了这样的功绩,不应该是太子来么?”
闻言裴皎然半垂眼帘,手臂搁在案上,手指交叉撑着下巴,淡淡道:“吴王最近风头正盛,太子避其锋芒也是正常。但我觉着陛下是故意如此。唉……等明日便能知晓。”
渭水畔旌旗蔽空,热闹非凡。
一身亲王服的吴王,兴奋地看着远方。时不时转头和身旁的贾公闾说几句话。然贾公闾并未做过多回应,惹得吴王面露不虞。
“殿下,裴相公马上到了。”一军士上前禀报道。
“快列阵奏乐!”吴王大喊道。
命令逐级传递下去,乐声陡起。
声音随风传到马车内,裴皎然闻声瞬间变了脸色,深吸一口气,“停车。”
马车一停,裴皎然飞奔而下。望向远处的吴王,眉头紧蹙。乐工们现在在奏的是,冬至大朝会上迎送君王所用的《太和》。在这个地方响起,对吴王乃至对她而言都等同于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