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伤?这要是小伤的话,那什么才叫大伤?”李休璟吼道。
知晓裴皎然受伤时,他极力地克制住自己的脾气。但看到她伤口后,牙根发颤连带着心肺都一起在身体里翻涌。软甲都被砍断了,血也不知流了多少。要不是有这层软甲,还不知道她要伤到什么程度。她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没想到裴皎然忽然转身,伸臂拥住他。
见状李休璟一愕,只听得裴皎然冁然莞尔道:“郎君何必生我气。”
语调柔的让人心软。
她忽而将整个身子贴紧李休璟胸膛,头顶着他下颚。听着他的心跳,合上了眼。
原本的怒火皆浇灭在春水下。李休璟垂首扫了眼怀里的裴皎然,避开她的伤口,抱紧了她,声音闷闷,“抱我做什么?你松手。”
“我在想玄胤怎么回来了……”裴皎然慢条斯理地道。
“梦里听见有人在念叨我。特意来看看是谁。”
闻言裴皎然嗤地一声笑开,“二郎当我好狂骗?不过你既然回来了,就先别走。”睁眼看向他,接着道:“孤枕难眠。”
孤枕难眠四字入耳,李休璟轻哼一声,别过首,避开裴皎然的视线。
“唉。你就算不想理我,也总得替我找件衣物吧?”裴皎然幽幽道。
视线寻声扫了过来,李休璟抿唇。声音低沉,“在哪?”
“左边的格子下面。”裴皎然道。
这么多日没见,气早就消了。同样也明白裴皎然的用心良苦,李休璟一脸淡定地替她重新换了身衣物。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李休璟倒了盏茶给裴皎然,问道。
“回濠州城去捉袁公台。”吹散茶面上腾起的白雾,裴皎然冷哂,“他怕是做梦也想不到会被自己人摆一道。这梓华神庙的巫咸居然和叛贼余党勾连,要谋夺濠州。”
“我带的人不多。贺谅那边已经在清点伤亡人数,我粗略统计了一下,两边加起来最多二百六十人左右。”说着李休璟皱眉,“韦皋没同你一块来么?还是说他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