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只见袁公台一脸愧色地人群中扒开一条路,一边走一边向百姓作揖行礼。
“裴相公,这是怎么回事?您怎么和百姓起了冲突?”袁公台冲到了裴皎然面前,扫了眼被押在一旁的男子,关切道:“您没事吧?”
还未开口,便被袁公台扣了顶欺压百姓的帽子,裴皎然眼中露了讥诮。
喟叹一声,裴皎然道:“袁使君,我自扬州一路而来,还未见过如此彪悍民风。聚众公然袭击驿馆,实在叫人称奇。蔡希烈之乱平定不过一年,濠州却仍有如此行径,只怕是背后有人在利用百姓。百姓们如此轻易就能被煽动着闹事,一旦爆发民乱,你有几条命够朝廷杀头的?”
闻言袁公台面色惨白,挥汗如雨,“是下官教民无方,还望裴相公莫牵连百姓。他们也是迫不得已。”
听着袁公台一直站在百姓的立场上,为他们发声,暗中斥责自己的行径。裴皎然唇角微微上扬。
伸手扶了袁公台起身,裴皎然道:“摧毁淫祀是朝廷的政令,你我皆是执行者。若你有罪的话,岂不是陛下也要下罪己诏?袁使君还是莫说这样的话。”
话音甫落,袁公台泪雨滂沱,“卑职也知相忍为国。可百姓亦不过想求个寄托,这世道如何不能允?裴相公能否……”
听罢裴皎然不置可否地冷笑一声,“袁使君,百姓们即为妖人迷惑,触犯律法,就应按罪论处。袁使君切莫因慈而害众。”
她比袁公台更清楚,这些受蛊惑的百姓都是受害的一方。只是她要是不去动他们,如何让袁公台下步棋走出去。
“可是裴相公,他们……下官愿意替他们受罚。”袁公台声泪俱下。
摇了摇头,裴皎然道:“袁使君,能否借一步说话。”
闻问袁公台点点头。
“既然袁使君宣称他们无罪,那我姑且网开一面。只是我得想法子离开城内,去梓华神庙看看,也再问问百姓们的诉求是什么。能沟通的就沟通。朝廷也不想为难百姓。”
面对群聚闹事的最好法子,便是分化他们的力量,以减少他们聚在一块的恶劣效果。再通过对话沟通,了解他们的诉求。也就不难拔除那些藏在暗处的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