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外李休璟换了身缺胯袍骑在马上,一见裴皎然出来,朝她挥了挥手。
看向人群中颇为显眼的李休璟,裴皎然皱眉,“你去做什么?”
“我在。万一有人借机生事,你不用管那么多事。再说了,我也想去回回这个玄净。”
话止裴皎然睨他一眸,登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宝马金车。这是她特意要求准备的,另外她还换了身月白道袍,手持尾端雕有玉莲花状的尘尾,头戴远游冠。
拂来的风恰好掀起帘子。此时李休璟正打马凑到马车旁,恍见这一幕,不由微愕。
等他回过神时,帘幔已然落下。回想起刚才所见的那寂寂眉眼,李休璟叹了口气。
等裴皎然一行人到城东的弘法台时,暮色已深。
搭着周蔓草的手步下马车,裴皎然往远处的弘法台望去。
白日夏阳灼人,讲经无多少人涉足。晚间天凉,愿意听讲经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一身缁衣的玄净站在讲经台上,小心翼翼地将周围的莲花烛灯点燃。而后他盘膝坐在了莲灯中间,并不算年轻的面孔上,挂着抹极淡的笑意,而他的眼神中浮现出悲悯。他嘴唇微微翕动起来,语调轻缓。
台下听经的百姓,纷纷抬头望向玄净。
裴皎然自从来了扬州就深居简出,是没人认出她的身份。自当她是来听经世家女眷。毕竟玄净以前也曾供奉于桓锜府中。
玄净此时所讲的是《文殊师利般若经》。
禅宗立世,一是靠《文殊师利般若经》的一行三味,二是凭借《楞伽经》以心法为宗。
玄净声音娓娓,在经文上的解释也平易近人。
听了半响,裴皎然冷哂。移步往讲经台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