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撑伞走在园中,裴皎然抬头看了看天边浓云,“他们想早点开河,奈何见我半天没动静。这才来探探口风。”
她今日原本打算等雨停了再出门。可没等到雨停,反倒等到了沈云舟。
人未至会客的漱玉堂,便听见里面喧闹的人声。
果不其然,除了州府的属官外,来的都是陌生面孔。其中还有不少内宦装束的。思忖片刻,裴皎然瞬时有了计较。
“沈刺史是来送账目的么?”裴皎然笑着走了进来。
沈云舟面露愕然,未等他回答。裴皎然已经在主位上敛衣坐下。
“昨日某不是让人去寻沈刺史。要调阅这些年扬州赋税和扬州盐院的账目么?”裴皎然睇向沈云舟,“沈刺史整理的如何?”
沈云舟没接话。昨日裴皎然派人来寻他的时候,他正在处理孙澥的事。他也没想到自己手底下的人,居然看不住一个弱女子,而且还让她逃得无影无踪。尽管手里还有孙澥的夫人在手,可他也不敢轻易动手。心里惦记着这件事,以致把裴皎然交代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思忖片刻,沈云舟道:“裴相公见谅。账目繁浩,某已经命僚佐在衙署整理。最多五日就能整理出来。”
“这样啊。某还以为沈刺史的速度这么快呢。即是如此,沈刺史今日来所为何事?”裴皎然面上笑容和煦,语调柔柔。
屋内顺势跌入寂静中。
一旁的周蔓草适时的上前为裴皎然奉茶。
案上搁着钧窑白瓷茶盏,热滚滚的茶水倾静卧于盏中。氤氲雾气散尽后,映出一双平静而冷冽的眼眸。
她知晓沈云舟兴师动众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希望能看到她赶紧去收拾佛寺,等看到了钱,他们才好动手开河。这些人担心她只是随口说说,并不打算兑现承诺。
“开河诸事已经在准备中。不知裴相公打算何时主持祭河神。”沈云舟问道。
“祭河神?”裴皎然眨了眨眼,“算个黄道吉日开河便好。沈刺史即是扬州主官,理当由你负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