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的人替我看着元彦冲吧。”裴皎然默默道了句。
“你这是打算软禁他?”
闻言裴皎然颔首,“我去和田子瞻他们见了一面。我已经在这,但朝廷又派人来了,保不齐他们会生出其他心思。适当的安抚,总比什么也不做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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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见田子瞻,也是想试探下他们在知道朝廷又派人来,是什么态度。还好,田子瞻并未多问什么。就连崔玉彰也对此缄默。
“好。我记得《隋书》中记载,杨隋文帝在平定江南后,却在两年后遭到反叛。倘若真按照陛下的意思来,只怕河朔也会和江南一样复叛。”
“不错。杨隋父子一样的急功近利,最终二世而亡,也属正常。”裴皎然手指轻点在腰上,“以武力统一江南的大方向没错,推行的五教也没错。只是南北两朝分裂以来,素来以南方文化为正统。推行北方文化,裁撤原有的官员,重新定户设州县两级制,这些在大方向都没错。而普六茹坚自我感觉过于良好,对执政的认知不足。他一上来就要掀桌,彼时的江南豪族怎么会同意呢?”
“再有彼时江南佛教盛行,他却大肆推行儒家五教。这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方法用的太急了,最终导致前陈旧境的反叛。”
望着裴皎然,李休璟道:“普六茹坚最后连派二人参与平乱。前者效果甚微,反倒是后者效果最佳。”
“这便是王道和霸道同行的奥义。纯粹的暴力是无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的。吸纳江南的士人,来拉拢民心是上佳之举。至于承认佛教在江南的地位,和智顗高僧联手。在当时或许是好的,可是仔细想想当它长成庞然大物,开始侵吞王朝的生命力时,这些宗教也不过是蠹虫罢了。”裴皎然深吸口气,“不过幸好河朔佛教不多,不然可真是个麻烦事。”
“你能言善辩,这些人只怕不是你对手。”
听着李休璟的话,裴皎然牵唇不语。
与僧人辩佛法当然容易。难得是如何应付这些人背后的信众。这些看似微乎其微的力量们,往往都伴随着潜在的危机。
她或许能辩得高僧哑口无言,可一旦面对民众产生的力量。她再善辩,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平定裹挟着信众力量的民乱,不是件容易事。但她迟早有一天,得剥开这些金装玉砌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