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能是我亲自来才有用。我的身份最合适,换做其他人未必能啃得下这群失去约束已久的豪强们。”裴皎然目光至守卫身上移开,“我想明日约莫魏博节帅会过来见我,我还是很期待这位新任的田姓节帅,会和朝廷说些什么。”
“可我倒觉得,这新任的魏博节帅也不善茬。否则也不能在杀了上一任节帅后,迅速把控整个魏博的局面。”
闻言裴皎然一笑,“有些时候要发动政变的话。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偏偏上任节帅缺的太多,也至于被侄子钻了空子。”
“若是那年洛阳没有下雨。兴许曹髦也就能成功杀了司马昭,曹魏的国祚也不会落到司马家手中。”
听着武绫迦的话,裴皎然轻哂。可惜史书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可言,后人无非是借着后世史书去看前代的事。哪里能知道史书上寥寥数字背后的惊涛骇浪和血雨腥风。
“裴相公,您要的邸抄送来了。”驿卒道。
出声回应了门外的驿卒。裴皎然拿着邸抄走到烛台旁,秉烛阅信。
看了半刻功夫,裴皎然喉间翻出声轻笑。
“嘉嘉,你笑什么?”武绫迦目露不解。
没什么。李休璟直接把泾原节帅匡来他自己的地盘杀了,又迅速攻占了安定。”屈指叩着案几,裴皎然笑容和煦,“眼下一堆泾原军士在安定干瞪眼。”
一脸促狭地看着她,武绫迦打趣道:“那家伙要是聪明点,怎么会上李休璟的当。不过好像他也没办法。嘉嘉,我怎么觉得李休璟和你待久了,性子也变了许多。”
“鼪鼯同游,共列青史,何尝不是美事?”
说完裴皎然意味深长地一笑。
其实也不能怪她和李休璟心狠手辣,只是她和他原本就不是光风霁月之人。且当更高的权力操控战车碾过世道的身躯时,连世家门阀尚不能避免沦落泥淖中,更何况是力不足者。
不能和世道泥沙俱下者,终会被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