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你自个喝着吧。我去睡一会,头晕得很。”说罢裴皎然起身缓步离开。
非她不愿意多陪兄长喝几杯。实在是有些头晕,再加上想起来明日还得拾起精力去和一众老狐狸周旋,她眼下只想养精蓄锐。
屋外正在盯着仆役晒书的崔伯玉,目送裴皎然进了屋,不禁一叹。
“伯玉叔是觉得嘉嘉和母亲很像?”裴湛然行至他身侧,温声道。
“不算像。女郎倒是更像那位鸾女君。”崔伯玉拢在袖中的手一颤,语调寡淡,“家中给我来了信。希望我能替他们多拉拢女郎。”
“伯玉叔这是您的私事。不必和我说。再说了您当年是输给了母亲,又不是我。”裴湛然一笑,“说起来您当年是怎么输给母亲的?”
捻着袖中的信,崔伯玉叹道:“无非就是年少轻狂,目中无人。”
他是实打实地在这二人母亲身上,吃了回苦头。
他身在博陵崔氏,即便不是嫡子。但是所受教育家风也是极佳,平日里在族中就经常拔得头筹,便以为天下无敌手。谁知道出门闯荡一圈,栽在裴姓女郎手里。彼时他才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确是他自大。
思及旧事,崔伯玉朝裴湛然一拱手,“这信我去给女郎。让她自己决定。”
踩着终南山的朝阳,裴皎然无情地把碧扉从被窝里拽了起来。用过朝食,二人便启程返回长安。
骑在马上的碧扉,驱马凑近,“女郎,那家伙总算走了。哼,此前在瓜州的时候。你给我写信,有些字我不认识,去问他。他居然让我帮他写信给你。”
“所以你才那么讨厌他?”裴皎然笑着问。
“他还对女郎心怀鬼胎。而且他长得那么英俊,一看就是会骗人的。”碧扉狠狠拽着缰绳,“女郎可要小心些。”
听着碧扉的话,裴皎然禁不住一笑。
她实在想象不出,李休璟是怎样哄骗碧扉给他看信,才教她写字的。
“放心,我能治他。”裴皎然牵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