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曹孟德在史书中,又常附有疑心重的评价。可见官渡之战后的焚信,归根结底都是他个人收拢人心的作秀。只是此事若深究,反倒非孟德阴险,而是想要在乱世谋求生路,总得多一分防备。
裴皎然轻捻着袖中的玉版纸。
没错,独孤峻拥兵自立,屠刀在长安城滚了一遍又一遍,为了活下去成为墙头草无可厚非。人都有欲望,求生欲和避开危机更是生存的本能,自然也会权衡出最佳的选择。她烧了通敌的罪证,却留下一份名单,不是为了对抗皇权的威压。而是要利用摧毁证据的诚意,来和这些长安中小的世家进行谈判。
同时又给魏帝一个他最需要的结果。余者的仕途已经到顶。如今不给你们论罪,不是因为仁慈。而是因为要这些墙头草认识到,朝廷可以继续给你们俸禄,但也就只能到这。意味着后人将无法在得到朝廷的重用。
对于这些本就生存艰难的世家而言。用和重用是两码事。
火势逐渐微弱下去,众人眼中却聚起了希望。
对方的诚意这么明显。他们要是再看不懂岂不是白活这么久。对视一眼后,起身恭敬地拱手作揖,继而转身离去。
目送几人离开,裴皎然嗤地一声笑开。移目看向院中那滩余灰。
拂来的风吹散了地上的纸灰。于火中幸存的一角,被风卷到了案上。
扫了眼那泛黑的纸笺一角,裴皎然温声道:“辛苦诸位了,都回去歇着吧。”
“喏。”
见众人离开,周蔓草这才开口,“啧,你就不怕这些人说出去么?”
“说呗,又没有证据的事。再说了,这是陛下想看到的结果。”裴皎然挽起披帛,“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她揣测出了魏帝的想法。既然让她来定罪,那便意味着不必杀太多人,点到为止即可。
谋逆处斩是铁律,但这个层面最好只停留在首罪者身上。其余人不必追究,但要给他们进行政治打压,来警示后来者。
在揣测出这道诏令背后的真意。裴皎然忍不住暗骂魏帝狡诈。
“唉,可我总觉得这样做容易留下隐患。”
“所以这也是我要你留下名录的原因。”裴皎然牵唇,“虽然互相合作,但也得提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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