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砸的最狠的是董川,他在囚车中小心躲着。可囚车空间到底有限,他免不了被砸的头破血流。
一处临街的酒肆里更是人满为患,充斥着对三人的谩骂声。二楼的窗户半开着,有人从里面探出头来。
“你居然没让他们家的女眷出来游街?”艳丽的绯色又飘回了窗内。
“罪又不在她们。”一绛裙女郎抬头,啜饮一口茶水,悠悠道:“让主犯出来承受不是更好么?”
“裴尚书可不像是这么好心的。”
“蔓草,难道你希望我让他们的女眷游街示众,承受言语折辱么?”
说话的二人,正是裴皎然和周蔓草。
被裴皎然这么一问,周蔓草瞬间收声。她受过这样的苦,所以她不希望这些因丈夫而无辜获罪的女子,承受污言秽语。
斜眄周蔓草一眸,裴皎然转头望向窗外。
这三人哪一个不在京官序列,享受朝廷的俸禄,结果最终居然和独孤峻合谋反叛。向他们这样服绯着紫的官员,若他们的死不能起到震慑作用,岂不是让外人更加轻视皇权。
至于他们的家眷,也该一并处置。只是游街示众这样的事,没必要让她们承受。毕竟无论何时,有一部分百姓们最爱看的都是贵府家眷从云端跌入尘泥中,成为他们肆意凌虐的对象。以此换来内心满足的快感。
队伍渐远,裴皎然拉下竹帘。屋内的光线跟着暗了些许。
“我们该走了。”裴皎然道。
“去哪?”
“匪首已除,余者总该给人家一个好去处吧?”裴皎然眉眼一弯,冁然莞尔,“你知道的我素来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