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李休璟翻出地形图,借着月色指着某处道:“河北兵大多数都不通水性,且不会备船。所以他们只能沿着洹水岸跑,我军在此设伏,可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段时日他已经观察过,叛军大多数都纪律不明,十分散漫。这样的军队一旦溃败,军心也会跟着混乱起来。没有章法的撤退,只会让局势更糟。
贺谅明白了李休璟的意思,不再说话。
夜色下,李休璟眉头紧蹙。
虽然这次他有信心大退叛军,但是蔡希烈那边的情况又让他不敢掉以轻心。此人盘踞许州,却盯着襄阳不放,时不时派人滋扰。他担心此人效仿前任山南节帅,兵占襄阳,试图割据一方,断了帝国运河的转运枢纽。先前山南节帅反叛时,就让朝廷颇为头疼。一旦让蔡希烈再度割据,江淮也得跟着倒霉。江淮的节度使和外面的节度使们不同,大多数都是文人出身。
真要论起来的话,他们恐怕这辈子都没杀过几回人。相比河朔节度使的骄横,江南的节帅则各个手段温和。一旦让叛军南下,占据江淮的话,那么整个帝国财脉都会陷于敌手。
还谈什么平河朔,固中枢权威。只怕天下都再无宁日,始作俑者也会因此遭到朝廷的清算。
伏地靠近洹水,夜风送来的气息里都带着浓重潮意。秋虫的鸣叫声,一息息窜入耳中。
派去探路的情报兵,匆匆折了回来。看着李休璟汇报了前方的情况。
“田旻的先头部队来了,约摸有八百人的样子。皆是无辎重的轻骑。”他飞快地喘了口气,“据此还有六里地左右。”
李休璟闻言迅速召集了神策军麾下的各级将领,再次确认了战斗部署。原本人头攒动的伏地,刹那间变得异常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