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下官已经将他们都拿了,只待刺史您一句话,便能将他们论罪。”冯诩县令看看她,又道:“不知刺史您打算何时审问他们。下官也好早做准备。”
闻问裴皎然一笑,“定罪?杨县令难道不知道,这件事可不单单只是欺辱魏娘子这么简单。此事分明是那乡绅不满朝廷政令,遂对魏娘子下手。某会将此事如实上报长安,要怎么判还得看陛下。”
裴皎然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冯诩县令。唤来庶仆将信笺连同公文,一并送到驿所,呈达天听。
信笺顺利送到了长安。
看着手中奏疏,张让皱眉。这份信笺是他今早借着魏帝前去大角观的机会,拦下的。原本以为裴皎然会知难而退,但是没想到她居然把这件事发展成舆论。
同时她又在舆论里占尽优势,将那户乡绅推到了愤怒的巅峰。一旦这封信呈到御前,那么他将面临帝王的责难。或许王玙也会借机发难对付他,而内侍省那些个觊觎他位置的,还会趁机会掺一脚。届时他就会变成案板上的任人宰割的鱼。
不得不说,这些文人玩手段果真高明。清楚的知道世人憎恨什么,同情什么。并且能将他们化作武器,成为舆论中最有力的利刃。
此时他不拦下这份奏疏,只怕所有舆论都会扑向自己。即便魏帝现在不予追究,但是说不定将来也会成为清算自己的理由。
但是他要是拦下这份奏疏,他不信裴皎然不会留有后手。如今她把自己摘出长安,肆意地布局。此时此刻,他不能再放任她在暗处搅弄风云了。
思至此处,张让烦躁地一甩尘尾。
正当他准备去寻贾公闾的时候,一东宫的内侍拦住了他。说是陛下现在在东宫,让他即刻过去一趟。
张让步履匆匆地赶到了东宫。
东宫内,天家父子正在临窗对弈。而太子妃韦箬正坐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父子二人杀得有来有回。
三人似乎都没听见张让行礼的声音,连东宫侍者也不曾出言提醒。
父子二人棋局已尽,内侍前来重新添茶。
“阿耶,儿臣近日听了件事。”韦箬看了眼魏帝,温声道:“儿臣却不知道该不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