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止权德晦腾地一下站起身,怒视着裴皎然。显然是对她这个举措不满。
掀眼睇向权德晦,裴皎然往后一靠,“权刺史这是何意?”
“裴侍郎,此举是不是过于儿戏?此人不过户部微吏,如何担得起县令的重职。”说着权德晦一拂袖,冷道:“若是裴侍郎执意如此的话,权某绝不与你为伍。”
“她担不担得起。你说了不算,某说了才算。权刺史要是不愿的话,大可移权于我。”
听着她的话,权德晦为之气结愤而拂袖离开。
眼瞅着权德晦即将跨过门槛,裴皎然忽而一笑,“还请权刺史暂居合阳,与裴某共同宴请士绅,以谢今日解囊赈民。”
权德晦眼皮子忽地一跳,转头疑怪地看了看含笑自若的裴皎然,压下了将她一刀砍死的心思。目光转落到李休璟身上,冷哂一声。大步离去。
打发合阳县的衙役将杨县令押了回去,裴皎然移眼看向武绫迦。
“这段日子大概要辛苦你了。我恐怕抽不开身。”裴皎然莞尔道。
“这于我而言,难道不是个好机会么?”武绫迦无谓一笑,握住她的手,“嘉嘉,你只管安心做你的。其余的事,交给我。”
周蔓草看着二人,“那我又做什么?”
“你留下来帮衬着绫珈。”裴皎然睨她,目露揶揄,“有你这个泼皮在,我也能安心。”
武绫迦性子温和,虽然不缺手段,但是到底是常年在长安,未去过地方。行事保不齐会因所见有限,而被人掣肘。而周蔓草因着常年游走在教坊掖庭等地,见过人心之恶,最重要的是她的手段不需要顾忌什么,所以能够最直接有效的和对方对抗。
此次她之所以带这两个女孩子出来,一是因为自己的确无人可用,二来则是想借这个机会让她们了解国家基层衙署的运转,中枢的政令到了地方又该如何推行实施。待得她们回到长安,日后处理政务面对问题,也不会只浮于表面。
最重要的是真正的权场上,甚少有话本子里那种没做过基层官,就一跃入中枢的。即使是门荫入仕的男女,也逃不过这层。至于众口相传的甘罗十二岁拜相,也是因为当时先秦官职体系不严谨,而他的拜相更像一个虚衔,此后并无政绩流传于史书。
周蔓草白她一眼,笑道:“那你自己莫不是要和这位,逍遥快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