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能罢除宫市已经足够。若是再要侵吞内库的财力,张让势必反扑。臣以为殿下不必如此冒进,可徐徐图之。”看了眼太子,裴皎然继续道:“左藏没钱的原因虽然和内库脱不开干系,但是究其根本是朝廷无铜铸钱,僧尼却可免赋税,还享受百姓供奉。据臣所知有不少朝臣和僧尼勾结,私自放贷于民。”
“你想如何?”太子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派人查清各处佛寺僧尼的数量,勒令他们全部还俗,拆除东西两京佛寺,只允许留两所,其余诸道也只许留佛寺一座。拆下来的寺院材料可以用来修缮朝廷的廨驿,而金银佛像则上交国库,铁像可用来铸造农器、兵器,铜像和钟、磬可以用来铸钱。如此一来便有大量土地空出来,还俗的僧尼们也能为朝廷缴纳赋税。何愁国库无钱用?”裴皎然语调上没有一丝情感上的起伏,平铺直述地讲清了她的所有想法。
随着她声音落下,太子眼中浮起凝重。似乎是在思考此事有多少可行性。
裴皎然垂首望着脚下的地毯。她知道太子的确想削减佛寺,以此充实国库。但是由于牵涉过广,即便他有千乘之尊,也不敢轻易下手向魏帝进言此事。可当面对国库没钱时,由不得正视这件事。
“孤也想如此。但是裴侍郎你觉得陛下会同意你削减佛寺么?”
闻言裴皎然挑唇,“殿下要是不想在此时削减佛寺来充实国库。那么臣还有个不算特别好的主意。”
“你说说看。”
“削藩镇兵。”
太子皱眉看着她,显然是对她的主意甚为不满。且不说削兵风险极大,弄不好就是引发兵变,弄好了还得考虑如何安置这些被削减的军士。
“臣知道太子顾虑在何处。可朝廷以王道待藩镇,真的会相安无事么?今年制科已经有不少三镇举子入仕,且先不说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臣听过一桩旧闻,吐蕃曾潜女入中原并与守城将士结为夫妇,二十年后其子继承母亲遗志,开城门放吐蕃入城。”裴皎然挑眉继续道:“臣倒觉得河朔三镇只怕也有此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