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一事,二人就结下梁子。眼下她又摇身一变成了户部侍郎判度支。一年前还是个绿袍御史,转眼便成了深绯高官。也不知道陛下为何如此器重她,竟然把度支这样的大事交由她处置,实在是气人。
眼见主官和庶仆都不说话,田中尉瞬时怒上心头,抬手摔了杯盏,转身拂袖离去。
“田中尉,这就要走吗?”裴皎然横臂拦下了他去路,脸上笑意渐深。
“你想怎样?”盯着她田中尉没好气地道。
示意庶仆关门离开,裴皎然坐下笑眯眯地看着他,“中尉今日来此总得有个缘由吧?”
闻问田中尉眯眸,他今日来此原本是想借机敲打下裴皎然。然后再迫使她认下神策军另外一笔账,但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油盐不进,半分面子也不给自己。
“三月前.....”
刚开口裴皎然便出言打断了他,叹了口气,“某刚来户部接管度支,尚有许多事不清楚。中尉不如过几日再说?更何况左神策军似乎还有不少人,陷在亏空案里。”
“裴皎然!”田中尉吼了一句。
田中尉伸手欲揪住裴皎然衣领,反倒被她抓住手腕。她腕上施力,面露笑意凝视着田中尉吃疼中的面容。
“田中尉。”裴皎然挑眉,语气柔柔,“下次再对某不敬,某可不保证您这只手还能不能保住。”
“贱......”贱字刚刚出口,手上力道又重了几分。田中尉瞬时变得脸色苍白,忙开口求饶。
唇角牵起一丝笑意,裴皎然松开手。目光却仍旧停在田中尉面上。
深吸口气,田中尉愤而拂袖离开。他一离开,旁边公房的人陆续涌出来。
户部上下十余号人,瞬时将裴皎然团团围住。一脸关切地看着她,而她只是舒眉一笑。身上无任何狼狈姿态。
对户部官员的敬佩,裴皎然没有丝毫意外。
朝堂中有人恨极阉竖,同样也有人为了权力勾结阉竖,为其牟利,换得权势,甚至不惜献女求荣。至于表面上的和气,不过是做戏罢了,省得和阉竖结下梁子落得悲惨下场。
而她便是此中最特殊的一个,她并不在乎攀附阉竖的她,今日之举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但是她必须以此举在户部众人面前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