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隔着屏风,裴皎然也感受到未来君王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可知孤为何唤你来?”太子搬了把椅子,盘腿坐在上面。语调寡淡。
“回太子,微臣不知。”裴皎然攒眉,又沉声试探性地询问,“微臣猜许是因为制科考题泄露一事?”
轻笑声透过屏风传入耳中,裴皎然垂于身侧的手攥紧成拳。
“你很聪明。
话落耳际,裴皎然嘴角抽搐。这话虽然听起来像是赞赏,但是太子的语气却平铺直叙,听上去并无半分赞许的意味。反倒是像不动神色的嘲讽。
裴皎然面目表情地看着屏风后的太子,叹了口气,“太子您想说什么,直说便是。微臣愿听您教诲。”
屏风后人影攒动,裴皎然视线跟着他而行。轻裘缓带的太子敛衣落座,目光也顿在了她身上。
太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底有锐芒一闪而过,“父亲发敕令孤协同三司审理此案。孤今日让你来,是想问问你觉得谁嫌疑最大。”
闻问裴皎然微愕,眼中闪过讥诮。果然算计是刻在天家骨子里的。
“殿下这话问的好生奇怪。微臣身为涉案者,如何能随意回答。”
搁下手中茶盏,太子冷笑,“可你真的有泄露过制科考题么?你是父亲钦定的考策官,倘若你陷于此中,百姓会怎么看待朝廷?你只需要给孤一个合理的回答便是,孤的人听过你那日在慈恩寺之言。”
裴皎然微妙地蹙起,似乎是不明白话里意思。
“不必跟孤装糊涂。孤知道你明白。”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裴皎然眯了眯眼。这似乎是个和太子谈条件的好机会,“所以太子您是故意把微臣也牵扯进来。只是想通过微臣,指出一个祸乱朝廷纲纪的人。把他从朝局里踢出去么?”
“正是。”
“那么太子想牵连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