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他一眼,李司空敛衣坐下,“回到长安,感觉如何?”
“尚可。”李休璟拧巴地回应,“父亲深夜寻我,可是有要事?”
他并不愿意多谈及此事。靠军功擢升是他自己选的,而眼下他的路也还算顺风顺水。
“裴皎然为何要推举你?”
李司空猝不及防的问题,让李休璟一愣。
“这个问题很重要么?我如今得以军功入神策,不比留在南衙好?”李休璟朝着李司空躬身作揖,“夜深了,阿耶早些休息。我不会给李家带来麻烦。”
似乎是被他的话噎住,李司空喟叹。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转身离开。
待李司空离开,李休璟至一旁的矮柜中翻了封信笺出来,信上只有丰州二字。那是她这一年来头一回写信给他,摩挲着丰州二字。他一笑。
他并不介意被她利用。反正来日方长,他总能一点点从她手里讨回来。
坠兔收光,开坊的晨鼓声次第而来。
裴皎然早早出了门。在坊内用过朝食,骑马急匆匆地奔向皇城。路上遇见几个正在食肆里吃蒸饼的官员,一瞧见她,纷纷把手里的蒸饼往旁边藏,面上浮起讨好的笑意。
温和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掠过,裴皎然唇角轻弯。她现在又不是御史。这些人这么害怕她做什么?
朱雀门前乌压压一片朝臣在等着。待守卫阅过门籍后鱼贯而入。不用上朝的官员,各自往各自的衙署走。
其余人继续走向太极宫,在待漏院侯着。
跨过承天门前,裴皎然看见了骑马而来的李休璟。二人相视一笑,继续前行。
常朝素来漫长。虽然昨夜休息过,但是五石散的药力仍旧残存在她的身体里。裴皎然强聚精神,听着朝堂上每一人的对话,留心着每个人的举动。
每个声音都来自不同的派系。
“两年未开制科了。诸卿以为今年开制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