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璟欲言又止。他总不能把一些肮脏的事说出来,污了裴皎然的耳朵吧。
他少时投军。曾在深夜里听过同袍聚在一块聊云雨之事,亦或者是讨论城里哪处妓馆中的女郎身娇音媚。但是自小家风甚严,即便背家入伍,也敢学那放荡做派,骨子里更是对此甚为鄙夷。所以每次他们相邀入城玩乐,他都是坚决不去,以不敢败坏家风为由拒绝。
“总不能什么?”裴皎然讶然道。
李休璟闭目选择不答。
“刺史不是常说自己血气方刚么?”裴皎然觑着李休璟脸庞,揶揄道:“我年少翻阅家中藏书时,曾见过一些法子。”顿了顿她语中笑意更重,“刺史又不近女色,又不好男风,想来想去只有这种可能。”
被裴皎然这么一念,李休璟额上的青筋直跳,连带着脖颈上线条也突了出来。
“裴皎然!你家从小到底都给你看些什么书!怎么会如此……”李休璟张了张嘴,半天也没将话说出口。
裴皎然挑眉轻笑,“刺史家学渊源,难道不知道寻常人看书只学义理,而家学越是渊源的,往往都另外要求自己注解。历朝书籍那般多若是只学义理,迟早要栽在上面。”
话落李休璟神色一僵。
“我让贺谅他们寻张干净的蔺草席来。”李休璟移步前行,又回首看她,“今夜就在外面将就一夜吧。”
看着李休璟渐远的背影,裴皎然喉间翻出一声讥笑,“刺史该不会还是旷男吧?”
闻言李休璟步伐一顿,然后头也不回地快速往前走。
脑中两次浮起李休璟糟糕的吻技,裴皎然越发确认他是旷男的事实。
未几,一亲兵来寻她。说是李休璟请她过去。
走了一会,裴皎然抬首望向点将台,嘴角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