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皆由她安排,只是说得好听而已。倘若底下这些人真要借机闹事,这句话等同废话不说。甚至还会快她死亡的速度。所以她要李休璟给节制诸将的印信。
“刺史随时都可能率军远征……”裴皎然目露肃色,语气颇为理性,“虽然我是可以守卫瓜州,但手里没有调兵权不好使。毕竟刺史也不能保证底下这些人有没有被外敌渗透,而且万一有人想借机变节,也无法相抗。”
手里的兵符只能调动县镇兵,而如今这些人皆被她安排在城中守着粮仓等地,无法轻易调动。而李休璟又是三年前才接任的刺史,上任刺史独孤忱留下来的眼线,一时半会也无法清除。谁也不能保证,这些人会不会在接到密令后趁机生事。
闻言,李休璟目露怔然。盼着他和裴皎然不好的确实大有人在。独孤忱就是一个,自己又是接任于他。要说自己身边没他的眼线,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也考虑过若自己要率军远征,裴皎然要怎么办。毕竟她的性子,可不像是愿意把性命交到他人手里的人。
李休璟还是打算把自己亲卫挑几名下来给她撑腰,但他这会却生出了逗弄她的心思。从袖间取了个金印,捏在手心,“你总是在我身上讨好处,却从不肯给我什么。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我亏本这么久,除非……”
“除非什么?”裴皎然皱了皱眉。
李休璟闻言凑近她,附在她耳边,“多唤我几声二郎听听。我把金印和假节都给你。”
虽然刺史手中的假节远不如使持节,只能在战时杀违抗军令者,但对于裴皎然来说却已经足够。
眯眼打量李休璟一会,裴皎然扬唇。翻身将他压在石阶上,目露轻佻。修剪过的指甲与算不上丰盈的指腹相贴,缓慢伸出。在触及到微微有些扎手的下颌时,对方明显一颤。桃花眸中聚起温柔,好似蛰伏于山中的精怪,惑人心神。
“二郎~李二郎。”尾音刻意拉长,裴皎然眯眸。手指沿着下颌滑到喉结上,喉结在指腹的凉意下滚动。她眼露笑意,慢条斯理地解开他甲上系带,可她弄了半天也没将其解开。反倒将其系的更紧。
不知道裴皎然到底要做什么,李休璟只好道:“你别乱动。”
“二郎。”裴皎然笑着唤了句。
如同春时冰消雪融般的声线,穿过身上铁甲浇在了李休璟逐渐炽热的心口。并未给他带来一身寒凉,反倒让他觉得更加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