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可能是声东击西呢?”裴皎然手指勾动着鬓边那缕垂下的青丝,眸中幽光流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他们的目标应该不止是瓜州吧。长乐也为瓜州所辖,要是把两边一并夺了好像也行。”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我已经在长乐布防好。只怕之后还是要辛苦你,长乐那边我还是得去巡查。”李休璟沉声道。
裴皎然颔首,把玩起茶盏,“刺史放心,下官会守好瓜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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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吩咐冯元显统计这次死亡镇兵的人数。登记在册后,会一律按照阵亡的标准发抚恤。百姓那边,你打算怎么办?”见裴皎然茶盏空了,李休璟又斟了盏茶推给她。
茶上白雾裹挟着香气腾于眼前,裴皎然眸中聚起思量。
在失去信任的情况下,要安抚百姓就得另谋蹊径。但要怎么安抚,还是得商榷一二。
首先面对即将到来的战事,便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他们定罪。不单单只因为法不责众,而一旦论罪,这些百姓连同其亲族都会被剥夺良籍,转入贱籍。人陷于绝境中,最容易催生出更大的逆反心思。
所以暂时不能判,就算要判也得把罪责推到死去的那人和胡商身上。其余人只是因被他们蛊惑,无辜遭受牵连,轻责警告足以。
裴皎然稍加思索一番,答道:“无论参与民变与否,该赠粮给药的一律不少。但是只追究主使者,其余从者只鞭笞二十。刺史需知他们皆是无知小民,是为人蛊惑才做下此等谋逆之事。”
李休璟闻言默然。
民与军相辅相成,军队衣粮供给皆来源于民。倘若民心一直不定,军心也会随之崩溃下去。裴皎然的法子已经是最折中的法子,哪怕听上去有执法懈怠的嫌疑,也无他法。
“这几日赵恒他安分么?”李休璟又问。
“遣了人盯着,他这几日还算安分。”裴皎然唇梢扬起一丝弧度,“他身上担着租借粮草的重任,若有一丝懈怠都可按军法处置。他现在应该不敢轻举妄动。”
李休璟面露笑意,“那先不管他。说说看那些吐蕃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这些人也是十分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