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信阅毕,李休璟皱眉。
他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长安那边也不太平,作为世家首脑的武昌黎,已经逐渐被帝王猜忌。在对手日间势大的情况下,只能尽可能的给予他们帮助。若是想要破局,还只能靠他们自己。
“这样看我们走了步险棋。”李休璟沉声道。
“不一定是险棋。刺史别忘了如今赵恒只是录事参军,而且在老师他们自顾不暇地情况下。”裴皎然冷哂一声,“贾公闾他们也未必能讨到好处。党争的结果如何,从来都是取决于君王的态度。君王最重制衡。”
虽然党争从古至今都根深于历代王朝的血脉中,但是争斗的根源也离不开帝王的制衡之术。
倘若有一方权重,在出现失衡的情况下,另一方必会被捧起用以制衡。而在两虎相争下,君王便可以趁机整肃朝局,削弱那危及皇权的势力。但也不会轻易放另一方做大。
李休璟挑眉,“那赵恒你打算怎么办?”
裴皎然笑了笑,“他现在应该很不满,自然会想办法在贾公闾面前戴罪立功。”说罢她目光落在李休璟身上,“刺史最好小心些,我总觉得赵恒会对你下手。”
此念头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经过她这几日深思熟虑,才推算出来的。且极有可能这是独孤忱默许的一种结果。因为倘若李休璟一旦身死,那么他可以顺势继续举荐赵恒为刺史。
“他要对我动手,也只能等......”李休璟声音一顿,眸中浮起讶然,“等到战时,他与人理应外和才差不多。可他怎么敢?”
听着李休璟的话,裴皎然轻哂。
“百年前安氏之乱,何尝不是如此?刺史不要忽略人心的贪婪。”
柔婉的嗓音落下,换来的是良久沉默。
在贪婪之下,所谓的家国忠义二字都会荡然无存。彼时安氏贪恋于执掌关陇,不惜献上防御部署,引吐蕃入城,血洗沙洲。在安氏以为背靠吐蕃,便可高枕无忧的情况下,最终还是为朝廷所剿,尸骨无存。
“多谢提醒,我会小心的。”李休璟轻笑。
“刺史放心。若你迎战,某自会替你守城御敌,我也讨厌吐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