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瑶在槿王开口前,打断了槿王的话,她总感觉,槿王接下来说得话题太过沉重。
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留下的伤害还在,就像萧景说得,槿王非但不是先皇的儿子,还和先皇有血海深仇。
这样复杂的身世,虽未知全貌,却也能窥探一二。
其中必然是伴随着无数的血泪和尸骨,她又何必非要知道,把槿王内心深处的恨意和痛苦重新提起来。
槿王笑了,笑意温暖,沈初瑶的贴心他自然明白,可这事沈初瑶早晚要知道的。
“无妨,我要说的事,可能有些大,你做好心理准备”
槿王拉着沈初瑶的手一起坐在软榻上,“你可知道先皇上怎么取得天下的?”
沈初瑶没有说话,而槿王也不需要他回答“先皇当年不过是个将军,前朝末年,皇上身体羸弱,无法有子嗣,再加上自然灾害频繁,各地藩王有了野心,想要夺取皇位,属安平王和镇南王兵力最胜,先皇并不起眼,原先也没打算起兵,只是安平王把先皇当成了镇南王的人,对着先皇赶尽杀绝,先皇拼死抵抗,捡回一条命,带着残兵去投奔了镇南王”
“先皇在打仗方面,还是有些天赋的,很快便崭露头角,多次立功,受到镇南王的重用,只是见识了权利,金钱,美色后,先皇就想的更多了,原本不敢想的位置,如今似乎能够够着了,这也增大了先皇的野心,在一次战役中,先皇算计了镇南王,镇南王被人害死,先皇则一步步蚕食掉镇南王的势力,后来就变成先皇一家独大”
“自此先皇就开始打天下,只是前朝再如何,也是正统,先皇名不正言不顺,而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先皇想要取得天下并不顺利,不受人支持,再加上前朝还有不少人支持,先皇被打的节节败退,后来······”
槿王讲到这里,眼底是极致的恨意。
“后来,先皇想到了一个阴狠的主意,冒充皇帝的人,利用皇上和凌家大矛盾,直接屠杀了整个凌家,嫁祸给皇上,凌家原本三百八十五口人全部死于屠刀之下,就连刚出生的婴儿都没放过”
“当年的凌家可谓是天下文人的表率,传承千年的世家,清贵,桃李满天下,受到天下文人的追捧,凌家被人灭族,可谓是让天下大的文人讨伐前朝,皇上羸弱,并不能掌控各地官员,贪腐不断,天灾人祸,百姓民不聊生,以凌家为导火索,迅速激起了百姓的不满,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前朝的江山千疮百孔,先皇不出几年就取得了江山”
沈初瑶静静的听着,感受到槿王情绪的波动,她握住了槿王的手,槿王垂下眼眸看向沈初瑶,眼底的情绪渐渐平静。
“你是凌家的人?”
沈初瑶心里有了猜测。
槿王微微颔首。
得到了槿王的承认,沈初瑶心里的疑惑并没有解开,因为他感觉到槿王对先皇那是刻到骨子里的恨意,总觉得当年先皇还做了什么。
“可是你怎么会成为先皇名义上的儿子?”
“先皇当年并没有把凌家人全部杀死,因为一个传言,传言凌家有藏宝图,还有一支神秘的力量,凌家嫡支的主子被抓去,严刑拷打,我祖父生生的被先皇折磨了三十天,凌家其他人也折磨的不成人样,他们有的不过是几岁的孩子”
当时的槿王虽然还没有出生,但是每次她母亲说起当年发生的事情,也让槿王能够感同身受凌家所遭受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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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槿王的话,沈初瑶都能想到当时的场景,凌家的长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子女在面前受到残酷的折磨,他们却无能为力,太过残忍,先皇果真狠毒。
沈初瑶心里闷闷的疼,她一个外人尚且听着都如此愤怒,那亲身经历的槿王,必然更加痛苦。
“可是先皇怎么会留下你”
槿王眼底满是嘲讽:“凌家存在了上千年,有不少保命手段,先皇当着凌家长辈的面,折磨他们的子女,这样的恨意足以让凌家用生命来对付先皇,凌家一位男子,用自己的血为引,在先皇身上下的蛊毒,要想活命,需要每一个月喝一碗凌家人的血,要想完整解除蛊毒,需要下毒之人后代十八岁男子的成年血。”
“所以,你就是那个给先皇下毒的凌家人后代”
“你说的不错,我父亲当年给先皇下的蛊毒,就是为了给凌家留一线生机,最终要的是让我活下来”
提起他素未谋面的父亲,槿王心里一阵叹息:“先皇哪怕恨极了我,也得把我带回来养在眼皮子底下,他本来打算等我成年了,就取了我的心头血,解蛊毒,只是没想到他在我八岁那年,蛊毒忽然发作”
“原本我以为先皇死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这样也好,他既然还活着,那我能亲自报仇”
大晚上听到这些沉重的往事,沈初瑶心情并不好。
这些血仇,槿王被折磨了将近二十年。
“你只要知道,我不是故意瞒着你,这些往事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槿王的神色,瞬间变得落寞,沈初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脆弱的槿王,以往见到的槿王,总是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这样脆弱的槿王,她从来没有见过。
沈初瑶顿时心疼了,她揽着槿王的腰身,把他揽在怀里,“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沈初瑶没有问 ,是否真的有宝藏,这些都不重要。
槿王圈住了沈初瑶的腰身,两人静静的抱在一起,经过这场谈话,两人的关系更加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