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茂密得几乎不透光的树丛下方，他轻手轻脚地向前挪动着身子，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谨慎，生怕发出一丁点儿声响从而惊动了什么。

终于，当距离合适时，他缓缓地将头探出，一双眼睛透过枝叶狭窄的缝隙，朝着山坡下面张望过去。

然而，就在目光触及到坡下那辆车内的景象后，他整个人仿佛遭受雷击一般，猛地僵在了原地。

双眼迅速变得通红，就好像有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正在其中肆虐。

不仅如此，就连他的呼吸也在这一刻彻底凝滞了，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只见，车头内，文岁雪整个后背裸露，抱着陆尘，一晃一晃。

张芒僵愣在原地良久。

直到陆尘的视线忽然往上一看，他才倏地蹲下身去，好险没被发现。

就这么蹲着，透过枝繁叶茂，他紧紧盯着频繁颤动的车身，目光仿佛要穿透那冰冷的金属外壳，直达车内掩藏的气息。

车身每轻微摇晃一次，他的心，就像被一把尖锐无比的针锥，每每都毫不留情地刺进他的心脏深处，带来一阵阵难以忍受的剧痛。

那种痛楚，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原以为，陆尘和文岁雪之间只是纯粹的上司和下属关系，自己也更是放心地目送她上了对方的车5年，没想到……

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般。

陡然回想起，五年前，文岁雪在科室内，笑着对他说的那句话。

当时，她的视线透过他，看向的，是走进科室内的陆尘。

【是的，我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当时他没有注意那么多，现在回想起来，文岁雪藏在笑容里的狡黠，若是仔细看，定然是会发现的。

可惜，当时的他，完全被对方的态度冲昏了头脑。

呆愣在此，吹了半晌的夜风，被蚊虫叮了一身的蚊包，他才忽而回神，赶忙溜下山去。

回到车上，有些失神地看着前方的道路，眼里深藏着一抹醋意。

深吸一口气，他启动引擎，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