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着虞青黛笑了笑:“虞姑娘考虑得很周到。”
“少夫人向来备的药材更多更好。我想着有多大力便出多大力,不过是尽尽自己的心意罢了。”虞青黛笑道。
许卿姝蛮喜欢虞青黛这个姑娘。
自上次寺庙相亲的事情以来,虞青黛都刻意远着许洪生,并没有攀附之意。许卿姝私下照顾虞青黛,跟她来往了几次,虞青黛每次都进退得体。
许洪生整肃手下,带着千余人一起朝着塞北进发。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远处,许卿姝和盛怀瑾才往回走。
上了马车,还没起动,许卿姝听到旁边马车走下一位妇人:“青黛那个小蹄子呢?走了吗?!她怎么这么没良心?!得了银子不说偿报家里,居然都买成药材捐给了军中?!”
“算了,算了。咱们来晚了,她已经跟着许将军走了,就这么算了吧。”旁边一个男人劝道。
“算什么算?能算了吗?!她弟弟娶媳妇,她妹妹嫁人,哪样不需要银子?!她也太野了!蝌儿哪里不好了? 她不愿意嫁不说,还让人打了蝌儿一顿!”妇人显然气极。
“我打听了,打蝌儿的人是许将军,咱们敢惹吗?好了,好了。反正青黛买药材的银子是她自己挣的,就随她去吧。”男人劝道。
“许将军?”妇人的眼睛亮了起来,“莫非青黛攀上了许将军?她要是攀上许将军,哪怕当个妾呢,她弟弟妹妹的前程就都有了。”
“越说越不像话了,回家回家。”男人无奈。
“她要能当正室当然更好。哎呀,咱们赶紧追上青黛,在许将军面前替青黛说说好话,说不定这事儿就成了。快点!”妇人催促。
许卿姝不由得冷笑。
“你们是虞青黛的什么人?”许卿姝掀开车帘问。
两个人这才有心思看向许卿姝。
他们见许卿姝容貌不俗,对视一眼。妇人赔笑道:“我们是虞青黛的父母。请问您是?”
“我是许洪生的姐姐。”许卿姝淡淡道。
一旁男人脸上不自在,合着他媳妇的话被许洪生的姐姐听到了?
妇人却很是高兴:“盛少夫人是吧?我们青黛在家经常提起你,说你待她极亲和,许将军平日里也非常照顾她。她跟许将军很是投缘。”
“是吗?你是虞青黛的继母吧?你们就这样在背后算计虞青黛吗?”许卿姝冷了脸。
“这……这话从何说起?我们从不曾薄待她……”虞青黛的继母讪讪道。
“没有薄待?那你惦记着让青黛给我弟弟做妾?青黛是个上进又有骨气的姑娘,你们这样想,实在辱没了她。另外,我弟弟正在说亲的关键时候,你们若是再说这种不着调的话,影响我弟弟的名声,且莫怪我不讲情面!”许卿姝说话掷地有声。
虞青黛的继母红了脸,不敢跟许卿姝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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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怀瑾探出头,看向虞青黛的父亲:“你是益和堂的虞东家吧?”
虞天瑞揣测,眼前这位应该就是安国公世子盛尚书了。
他们怎么这么低调?这马车并不奢华,上面也没有挂安国公府的灯笼。
“是,在下是虞天瑞。”
“益和堂也算是老字号了,你父亲颇有风骨。当初京城大疫,药材紧缺,你父亲将益和堂储存的药材全数按成本出售,分文不涨,益和堂的大夫们更是不畏艰险,在京中各处坐诊。怎么到了你这一代,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算计上了?”盛怀瑾叹息。
这话着实使得虞天瑞汗颜。
“两车药材虽不便宜,对你们益和堂来说也算不了什么。何况,所用银两是虞姑娘自己挣的,你何止于追出城讨要?益和堂在你执掌下,是不如以前了,可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难道你已经娶不起儿媳,嫁不起女儿了?这些竟然全指着原配所生的长女?”盛怀瑾问。
“并不是。实在是……实在是内人的妇人之见。”虞天瑞额头冒出了汗。
“我与你父亲打过些交道。过两日,我会派人给你父亲送些节礼问候问候,顺便将今日的见闻讲给他老人家听听。唉,你可是全无乃父之风啊!”盛怀瑾叹息。
“你……你以后要好好对青黛,要把她当成亲生的一般。”虞天瑞见状,低声斥责他的妻子。
“罢了,你不必在此装腔作势。你若有父亲的担当,你的继室必不敢这般对待虞青黛。祸根在你。”许卿姝说话毫不客气。
“我知错了,我今后一定改。”虞天瑞擦了擦额头的汗。
“你最好说的是真心话。”盛怀瑾抛下这么一句,便吩咐车夫起动。
马车上,盛怀瑾轻轻揽了揽许卿姝,温声安抚道:“虞老先生如今回了老家养身子。我会请虞老先生敲打敲打他儿子。这样一来,虞青黛今后的日子会好过几分。”
“原来益和堂是虞家的产业,益和堂也算是有名的医馆了,虞青黛是他们家的嫡长女,医术也很好,原该很受器重的,没想到居然被逼得远走塞北。”许卿姝很是感慨。
“是啊。不过,祸福相依,虞青黛没人庇护,自己越发争气,倒有了巾帼不让须眉的志气。”盛怀瑾道。
许卿姝颔首。今后能帮虞青黛的地方,她肯定会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