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照射出黄昏灯光的屋子,一时竟不想进去,生出了排斥和躲避的心理。
不过,他也知道逃避不是办法,总要面对的。
秦君英深吸一口气,大步进了屋。
苏荷坐在椅子上,满脸愁容地看着桌上的钢笔,一看到秦君英回来,她忙站起身,拉着他的手臂道:“你可回来了,你看,钢笔坏了,我都不能写字了。”
她声音带着些英气,说出这种撒娇的话,有些违和。
秦君英看着桌上断裂的钢笔,这是他来建设兵团好多年,才托人从省城捎回来的。
一时间,秦君英更觉得疲惫。
他把猪棒骨搁在桌上,坐下,静静看着苏荷。
苏荷没反应过来,一看到猪棒骨,眼神就亮了:“你买棒骨回来了!”
她嫁给秦君英后,生活虽然过得不算太宽裕,但时不时也能开开荤,吃上两口肉,比起在金沟屯的日子那是好了不少。现在她怀上了孩子,身子变得沉甸甸的,更需要补充些营养,这一点上,秦君英确实做得挺到位的,是个好丈夫。
秦君英看着苏荷愉悦的神色,闭了闭眼,平静道:“苏荷,你坐。”
听到他连名带姓喊自己的名字,苏荷一颗心忽然提了起来,勉强扯了扯唇:“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团场出什么事儿了?还是组织上派你去执行什么危险任务?”
对她来说,执行危险任务,那就相当于死,和上辈子的秦恪一样。
“苏荷同志,你和扫盲班的卓青老师,到底有什么深厚的革命友谊?”
一字一句,秦君英虽说神色平静,可话音却咬牙切齿,指骨紧握,满心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