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喜欢这个姓氏,只管拿去便是。”
宴九辰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是宴家欠他们裴家的,但是跟九笙没有关系。
他这一路有几分是为了自己的目的。
宴九辰再清楚不过。
可他不该拿九笙做这个筏子。
裴琰之见宴九辰冷冷盯着自己。
大抵也算是知道,自己有点过分了。
他无所谓的笑了笑。
“你姓宴,有些事情是你这个身份逃脱不掉的,就算不是我裴家起这个头,也总有一日,会有千千万万个士兵起这个头,你觉得我不该让她感受这一切,可是她如今也是棋盘上的一子。
不是我裴家要她入局,是她早就已经身在局中。
或许是在跟李家定亲的那一日,又或许是在转头嫁给你的那一日。
世子,你知道的单单世子的这个身份,是护不住自己想要护住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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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不破不立,你其实比我懂。”
“所谓的铁面阎罗,也不过是感情用事的废物!”
宴九辰冷眼瞧着裴琰之。
“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若不想守你那东周……”
不守两个字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尤其是在触到裴琰之那红了的眼角时。
裴家世代以镇守东周为己任。
每个男丁从出生的那一日开始,就已经刻好了死亡的碑铭。
只要战不死,那便一直战。
直到战至最后一个人。
裴琰之之上,原本还有三个哥哥,全部都战死沙场。
他还记得当时跟着小小的裴琰之去祠堂时,看到墓碑时的震撼。
“裴琰之之墓,战死于某年。”
“这是什么?为什么还有你的名字啊?”
裴琰之伸手将那个木牌拿过来。
伸手擦了擦。
“我们裴家人,第一声啼哭声是与我们的碑铭同时落下的,一直供奉在这个祠堂里,哥哥说这是裴家人的宿命,从出生就注定的宿命。”
“我们从出生就定下来的宿命,却不得你们南国皇帝的信任,你知道我的大哥是怎么死的吗?”
“他是死在你们掺了霉的粮食里,你们想要将勾结外贼的屎盆子扣在我们裴家人的头上,凭什么?”
两人都从记忆中抽回。
“宴九辰,你若是不反,我说不准也会反的。”
这句话,极轻极轻,轻的几乎听不见。
姜九笙敏锐的觉察到两人之间气息的拉扯。
但她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