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言微微颔首,径直走入大敞的酒楼。白羽澜在二楼看得很清楚,他回眸看了眼玩着金箔的田星悸,淡淡说道:“来人了。”
田星悸一顿,随即笑了,他说道:“来人好呀,来人就有钱赚!”
白羽澜此刻却连看都未再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田星悸痴痴笑了会儿,将那最后一片金箔放上,他认认真真地看着金箔搭成的小楼,而后一把将其推散。
真是好笑。
真是好笑啊。田星悸坐回椅中,目光一分一毫地变得死寂——可笑么,确实是很可笑啊,可又能如何呢?
钱都被骗光了,这金碧辉煌的万福来,看似富丽,实际上就像这金箔一样,一推就散,他如何经营得起?!天不遂人愿,他能如何?!
为此去杀去抢。欲望可当真是好笑,人们只愿意看到它引人深坠的样子,却从不顾惜为此所要偿还的代价。
他看到那白衣出现在他面前,他收敛起笑脸。
“南宫大公子。”田星悸没有起来,已经瘫软在椅子里,无不讥讽道,“贵客呀。”
南宫瑾言没有笑,他坦然坐在田星悸对面,林元和风衍侍候在他身侧。
“田老板。”南宫瑾言说道,“利欲熏心呐。”
闻言,田星悸哈哈大笑。
利欲熏心?
“……利欲熏心?”田星悸蓦然起身,怒道,“我们有谁不是利欲熏心!南宫瑾言……你今日来找我,你敢说你不是利欲熏心!”
南宫瑾言翘起腿把玩着手中的杯盏,坦然道:“你说得没错。不过,一个人,要学会一件事情,往往要耗费很多精力,犯很多错误,循环往复很久,你猜为什么?”
“因为蠢笨呐。”南宫瑾言缓缓放下那杯盏,接着说道,“什么样的人最蠢笨?便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的人!即便反反复复学习再久,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浑然不知所措,说得可笑点,便是没有欲望,所以得到哪怕一丁点的东西都会忘乎所以,”
田星悸静静地望着南宫瑾言。
南宫瑾言笑着起身,“砰”地一声放下杯盏,说道:“田星悸,什么时候……我的命,对你而言,那么重要了?”
田星悸蓦地后退两步,可惜却早已来不及,照雪锋芒横亘咽喉。
南宫瑾言凉凉地启唇:“要我的命,你拿什么换?”
田星悸只觉自己如案板上的鱼肉,方才的痴狂与混沌似乎也退散不少。
果然,害怕才能压倒一切,实力才能主导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