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成了,许家和白家自然归服,但他方家……那两家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方德承步履匆匆地出了尚书府。
鹤城。
北冥幽和花倾觞面对坐着。
花倾觞伸手倒了杯酒,她说道:“萍兰南棠巷的疫病已经引起天界的注意了,近来神界和仙界会有人下凡,你一定要注意隐蔽。”
北冥幽从她的口吻中听出了急迫,她问道:“既然疫病凭凡界的医术便可以医治,为何不按照上界戒律轮转因果?”
花倾觞喝了杯酒,摇摇头,说道:“你知道的,此番疫病与青魑脱不开关系,不管能否医治,都已经要了不少人命,况且南棠巷的建造也有我代仙界插手……”
花倾觞欲言又止,北冥幽见她面露难色,她隐隐感知到什么,挥手便设下一道无形的结界,将外界隔绝开来。
“你怀疑仙界?”北冥幽直截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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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倾觞头脑轰然一声,她只敢想,不敢说,却没想到北冥幽竟直接问她,剖开了她的心思,就好像波涛汹涌的海水中的浮木,让她震惊到感动。花倾觞嘴唇微微颤抖,良久,万千话语都如鲠在喉,她微微颔首。
北冥幽沉默下去,原来她早已怀疑了。
“不止仙界。”花倾觞望着北冥幽,她突然伸出手,紧紧抓住北冥幽的手,说道,“昨晚我跟南宫瑾言商量对策,碍于林元,我不能跟他牵扯太多,但你一定要小心他们!”
北冥幽知道南宫瑾言跟她没谈出什么,但花倾觞的反应是否过于激烈,毕竟碎梦剑集魂一事给她的负担太重,是否会做出不理智的决定?
“你们如何商量的?”北冥幽反握住花倾觞冰凉的手,她镇定的模样给了花倾觞偌大的安慰,无论北冥幽是人还是神,只要有她在,哪怕狂风巨浪仿佛都能生生拦下,她总是给人一种可以依靠的力量。
花倾觞心中五味杂陈,她道:“南宫瑾言怀疑我从谢晋安那里买走田地接济流民的动机不纯。”
花倾觞将当初以花家之名操纵的事尽数说与北冥幽。
“蝗灾来势汹汹,你花大价钱从谢晋安和萍兰地主豪强那里获取田地来接济流民,既缓解了萍兰当初地广人稀之患,又救养了无数流离失所的百姓。”北冥幽淡道,“当初蝗灾闹得凶,倘若因流民为患而掀起农民起义,又是一场灾难,仙界指派你,目的便是为了规避这场人间浩劫。”
花倾觞颔首,说道:“当初冥界的秩序还未修复,人间开战必然会产生大量亡魂,也就是所谓的‘灾年之殇’,天界怕冥界承受不住闹出祸端,也就准了这件事。”
北冥幽颔首:“这无可非议,六道轮回直接关乎凡、冥、妖三界,多方势力纠缠下来,足以影响六界,只是青魑一出,饿殍遍地,反而弄巧成拙。”
花倾觞轻声叹息,垂眸注视着北冥幽握着她的手,道:“我其实看得出来,南宫瑾言想要处理青魑一事,只是天启的朝堂出了大乱子,此事不好处理,他这样分轻重缓急,我也能理解。”
北冥幽颔首,说道:“他掌握着青魑的遍布和状况,我听闻天启与蛮族开战时战场上就有青魑,他也许担忧萍兰吸引大量流民为疫病创造了契机,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花倾觞一怔,她只从她的视角去看待这件事,昨日南宫瑾言的发问也令她几乎无所遁形,她介于林元的真正身份不敢认真解释什么,便敷衍了事,态度也谈不上平和,确实容易让人猜忌和怀疑。而南宫瑾言处在那个位置上,看到东西和她本就不同,考虑的侧重点也不一样——一瞬间,花倾觞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个凡人,短短百年寿命,竟也会思虑如此多又缜密的事情……
花倾觞道:“也许我们可以借南宫瑾言之手,去查清祸源。”
北冥幽冷笑一声,说道:“青魑来自于玄渊境司徒羯的法力,倘若天界真的重视,便已经发现了这件事,我听闻,你们整肃冥界秩序时,并不顺利。”
花倾觞眉头微蹙,道:“镇压在冥界的魔帝被他儿子北渊阔趁乱劫走了,而且……思古神君成为了新冥王。”
这个消息听得北冥幽也是一愣,“重幽思古成了新冥王?那么旧冥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