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岳欣然过来。”北冥幽侧眸,看到风衍放在桌子上的膳食。风衍走后,北冥幽看着南宫瑾言,脑海中又想起林元昨日给她讲的话。云服媚的记忆在脑海中缓缓闪过,眼前的人逐渐变得温柔却可恨。千百种思绪陈杂在心口,北冥幽不知如何疏解,只觉得奇怪,良久,她低下头,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容,报复似的呢喃出声:“好像你真的是个多情的人一样。”
那双眸子缓缓睁开,如同一泓泛着潋滟水波的清光,在疲惫虚弱中显得灼目。北冥幽已然抬头,南宫瑾言却始终看着她。
“服媚。”
北冥幽方才触碰到碗壁的指尖一顿,她侧眸,看着南宫瑾言——
将我厌恶的过往一遍遍重提,我却要随这尘世浮沉十余年的反应来迎合出出欢欣期盼的情绪——多么可笑。
“公子。”北冥幽平静道。
南宫瑾言起身,北冥幽默然地看着盛在碗里的粥,看着南宫瑾言伸手,将要将它拿起时他忽的咳嗽起来,指尖颤动。
“你中了胁息之毒。”北冥幽淡道,“公子。”
南宫瑾言一怔,垂下手,就这样坐着,沉默了片刻,笑道:“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北冥幽注视着他的眸子,心中叹息。如今她便是要将自己当作云服媚,本不该介怀。
北冥幽端起粥碗,温和一笑,说道:“会有办法的。”
南宫瑾言瞧了她一眼,又敛眸沉默下去。
不久岳欣然随风衍走了进来,她今日不是岳九州那身装束,今一对比,才发“岳欣然”与“岳九州”气质的截然不同。岳欣然给南宫瑾言看完后确定南宫瑾言的确是中了“胁息”,不过此毒她可以尝试一解。
接下来的日子里,南宫瑾言都没有上场比试,他总是坐在观众席观摩一场一场比赛。近来泽兰门人因为羽钧执和千珂失踪的事草木皆兵,有的时候,门人们谈论这件事时南宫瑾言就坐在他们身后听他们讲,谈论的事情往往愈发地离奇诡谲。同一件事,即便是再荒唐的谈论,听的多了,也总能从众说纷纭中抽丝剥茧,挑出一些值得玩味的蛛丝马迹。
一日南宫瑾言将要看完比试,忽然浑身冷热交织,极其难耐,他猜是“胁息”发作了,于是先一步离开观众席,往回走的途中,见一个衣着破烂的少年匆忙地往前跑。南宫瑾言想起什么,便噤声跟了上去。
等到南宫瑾言见那少年跑到云服媚屋子中时,南宫瑾言停下脚步,他看到云服媚的屋门被猛然关上,其中有何声响,尽数听不真切。良久,那屋门才被推开,南宫瑾言向前走几步,恰巧看到北冥幽宛若闲庭信步般走出来,两人目光交汇,北冥幽道:“公子如若好奇,进来便是。”
南宫瑾言微蹙眉,走了进去。屋内烛火幽暗,那衣着破烂的少年被绑在椅子上,口中被堵上桌布,满脸愤懑地瞪着北冥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