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元从容向前,丝毫不迟疑地伸手搀扶住谢晋安,就好像刚刚伸手推那一把的人不是他一样。谢晋安却挥手将林元的手甩开了。
南宫瑾言朝云服媚伸出手,冷声道:“何去何从,谢知府自己定夺。”
云服媚看着伸向自己的手,闻声抬眸看向南宫瑾言,他的目光此时仍看向谢晋安,那侧颜俊美,一分一寸映入眼帘都似一副绝世的画,眸光中的东西是自己陌生又熟悉的,直到那眸光缓缓偏移至自己脸上,那眸中混开的几分不一样的东西在一瞬间攥住她的呼吸。
南宫瑾言对风衍道:“风衍,陪岳姑娘上去。”
云服媚将手放在南宫瑾言的手掌上,两手交握,在一瞬间仿佛能听到彼此心跳的回音。
林元已然随南宫瑾言他们走上了几米高的地方,而谢晋安仍停在那里,怔怔地望着百米楼阁上那鎏金牌匾,上面写着两个字——兰泽。
此处是霆掣,即便皇帝死了……
谢晋安看着南宫瑾言踏上最后一节台阶,驳杂的信息在脑海中飞速运转起来,不断串连成线,破开迷雾,一次又一次颠覆他已有的认知。
南宫瑾言如今被逼出三省,近来又与南宫家不和,宫中已无依仗,商道也备受阻滞——他却仍能联结起风家与尤家,仍能处变不惊甚至去逼他,他凭何?回想起在水云楼前中书侍郎韩英杰的话,一切都很明晰了,不是吗?
谢晋安不再迟疑,大步跨上白玉石阶。他尽量让自己平复,因为他仍是萍兰知府。他所要寻找的,是被他所需要的,而不是将他所利用的。
泽兰楼中。
白石映天光,泽兰楼内明光穿堂,整个霆掣街内极高的楼阁没有弟子列阵的喧嚣,亦没有金碧辉煌的灿光。偌大的楼阁内有一股凛冽的淡香,似挽着剑气,似裹着墨香。近于穹天,可手摘星月,俯揽人潮,享无上敬仰。入门可见几十米远的正前方是用白玉凿刻而出的两个大字,正如令牌之上的一般冷傲疏狂,正是——“泽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