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了云家人……”
云服媚说着,垂了垂眸子。
莹月月知道她和云家那些渊源,便适可而止不再追问下去。
两人走了几步,气氛莫名有些沉静。莹月月心中虽有几分沉重,但总归是历过艰苦险恶,也看惯了世事疾苦。不能说她心冷,只是见得多了,人难免会沾上一星半点儿的麻木,感情便也不会那样轻易……就被煽得翻涌。
只是,莹月月对云服媚心中有愧,还是没能狠下心来,她试着安慰道:“我常听人们讲,‘多行不义必自毙’,云家的处境,倒是正巧应了这句话。”
云服媚有些错愕地偏头看莹月月,她缓声问道:“莹姑娘,是什么意思?”
莹月月看她的反应,很快便反应过来她还不知道云家的事情,便解释道:“云家长子云天泽勾结蛮人走私兵械,罪不可赦,皇帝亲自下令将其满门抄斩。你离开云家,算是逃过一劫。”
即便这些年云服媚在云家度日如年,备受煎熬,但听到这消息时,还是难免有些错愕。昔年那些还算得上温馨的画面突兀地出现在脑海,后来逐渐变得面目全非,到头来,竟让人唏嘘不已。
“多行不义必自毙”,云服媚在心中将这话咀嚼了一遍,还是不能自发地发出这样的喟叹。既然早已恩断义绝,既然算是逃过一劫,又何必再为之悲喜、为之憎恨呢?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云服媚轻叹出声,尽量掩了自己那点悄然浮现的凄楚。
莹月月颔首,没有注视她或是打量她,声音却不自觉放轻了,“此话颇有些道理,其实早些年,我本是比较看好云天泽的。”
莹月月忽然想起一些往事。突然谈起云家,她才得以重新忆起。曾有人到欲仙楼闹过事。她还未下楼,便听到楼上楼下姑娘们的抚掌赞叹声音此起彼伏。她撩开珠帘,从二楼向下看,便看到一人身材高挑,蓝衣华服挺俊张扬,那柄华美的长剑还未出鞘,那人却已将前来闹事的几个恶霸制住,那几个恶霸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好像还很有来头,那公子却是一脸不屑,说了句:“那就让他们去云府坐坐,让本公子瞧瞧,究竟有多威风。”
不知为何,这一幕她早该忘却了,此刻一经回想,竟是无比清晰。
莹月月有些微地出神,回过神时,她看了眼云服媚,道:“姑娘让我讲吗?”
既然没有瓜葛,那便百无禁忌吧,人心难辨,或许不同的人看同一个人,所见所闻,是完全不同的景象。云服媚莞尔一笑,道:“莹姑娘但说无妨。”
“云家与南宫家都是世代高官,南宫家的大公子早早入朝学习,而云天泽却是多享了几年贵公子的福。”莹月月道,“云晟天病重,云天泽才开始代父入朝,料理云家官场与商场的事宜。但总差上南宫家一截,前段时间南宫家受人非议,流言四起,官商两道都受了影响,也正是那时,云家备受瞩目,超过了南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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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南宫家,云服媚觉得心头的感觉有些许奇怪。
“查明后才知那是云天泽与四皇子勾结,打着南宫家的旗号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莹月月道,“说来那南宫大公子也极有手段,竟能硬承着这些压迫查清了此事,重得皇帝青睐。倘若抛去云天泽与蛮人勾结之事,也称得上是出类拔萃,但相较于那南宫家的大公子,在心性上实在是差了不少,凭那急功近利、夤缘攀附的秉性,落得个害人害己的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