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惠城待人和蔼客气,在梁根红解释过原委后,并没有显示出半分的不悦,更没有对梁根红身边的两个小年轻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轻视。
他从身后的橱柜里,拿出一张CT片,放到投影仪上,开始介绍:
“梁老目前出现的状况,主要是因为陈旧性旧伤引起的。你看,这块弹片挤压到了神经,必须要尽快将其取出。但是,这个部分,偏偏是神经中枢最为集中的区域,稍有不慎,就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老爷子已经八十多岁了,弹片又位于腰椎骨的缝隙里,长了几十年,与周围组织已经长成一起了,已经分不清哪里是纤维组织,哪里是神经。所以对于手术这一块,我们都很慎重。老爷子问我们有多少把握,说实话,我们谁也不敢拍胸口保证。”
谢惠城的话,基本上与梁根红在电话讲的一样。
“谢院长,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就是梁老的身上的这块弹片,外面部分,就是朝向皮肤的这一块,没有神经附着?”
周进问道。
“那是当然。因为弹片是从外面进去的,这上面,只有后来生长的纤维组织,应该没有神经。神经是在弹片的底部贴着骨头缝的这部分,想要取出弹片,必须先要将弹片下面的组织进行分离,风险就在这一块。因为,实在没办法区分出哪里是神经,哪里是组织。”
谢院长耐心地回答道。
“如果不用手术剥离呢?弹片是从外面飞进去的,我们想办法,让他原路返回呢?这样可不可以呢?”
周进问道。
“这样啊?”
谢惠城闻言,迟疑了半晌,然后接着说道:
“小伙子,你提出了一个全新的思路,是个好办法。问题是,我们如何才能做到,不剥离组织,就让他从哪来回哪去呢?毕竟,他们已经长成一起了,以现在的手段,很难。因为如果将上面的皮肤切开,露出弹片,你总得用钳子或者铗子去触碰它,说不定,还要左右摇晃一下,这也极有可能伤到神经,风险还是太大。”
“如果不触碰呢?”
周进又插口问道。
“这,这怎么可能?”
谢院长扶了扶眼镜,不经意地用手挼了挼额顶上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
周进笑了笑,回答道。
“我也只是瞎想想,院长,你看这样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