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兄弟再见,既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也没有涕泪横流的手足情深。德隆帝只是问了一句:“朕有一事不明,势必要当面问你,朕究竟做了何事让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湘王沉吟良久,“不是你的错。我不过不甘心罢了?我除了比你小,又哪里不如你?说起来可笑,父皇都快说不出话来了,还强调我们兄弟几个要好好听你的话,这么多年他可问过我一句想要什么?十几岁时他让我去那冰天雪地的地方守着,我便去了,我都二十几岁了他还想让我听话?不觉可笑吗?”
德隆帝一时无言,想了半晌,问道:“你就是这么想父皇的?”
湘王一伸手阻止他道:“我既然这么说了自然就是这样的想头,你也不用替他解释什么,我愿赌服输。”
德隆帝一拍桌案,来福心一抖,偷偷一瞄,好家伙,龙案裂了。“尔为一己之私,欲将百姓为鱼肉,是为不仁;勾连外祖,动摇国本,是为不忠;如今不思悔改,还妄图指摘先帝,是为不孝。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之徒,纵然有经天纬地之才又如何?”
湘王盯着那已经碎裂的书案,仰天长笑,道:“你还少说了一样,用兄长的兵来造兄长的反,是为不义。哈哈哈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根本没想造反。只不过你这一代,我自认不敌,可是我得攒点家底啊,万一你的儿不如我的儿呢?”
湘王顿了一下,又道:“即便儿子不行,万一孙子辈就成了呢?正所谓孙又生子,子又生孙。万一你的后代不行了,这余家的天下总不能让外人夺了去。我养点兵有什么不对?”
德隆帝也是见惯了生杀大场面的人,也不免也有些无语。“这些年你把脑子都用这上了?怪不得干出那么多蠢事!”皇帝想起九江的溃坝,上前薅住他的衣领,双眼赤红,道:“若朕的后代儿孙干出那泯灭人性的事,朕倒愿意这江山拱手,以免生灵涂炭,殃及列祖列宗。”
湘王状若疯癫,“假仁义罢了,你想留个仁名,哄骗天下人,我可不上你的当。”
皇帝忽然觉得自己也是着相了,跟个疯子较什么劲。调整了一下状态。淡淡说道:“你那几个儿子朕替你安排,你不必插手了。你以后就留在京畿之地,看着朕如何治理这天下吧。”
湘王一屁股坐在地上,“你要圈禁我?”
德隆帝斜睨了他一眼,“怎么?这就害怕了?你要感谢太子,还没来得及伸手就制止了呢。朕不会杀你,也不会圈禁你,朕夺了你的封号,贬你为庶民,你可服气?你去为父皇守灵吧,你欠了他一句对不起,枉费了他的苦心。”
“来福,把他带走吧,朕不想再见他。了凡来了也不必见朕。”
来福见情绪低落的皇帝一人杵在椅子上,有点不放心,赶紧着了人去请皇后娘娘。
跟着来福身后的湘王嗤了一声,“你们这些狗腿子倒是时刻不忘溜须拍马。”
来福回头瞅着湘王,回过头来,叹了口气,领着他到太医院的空房间,等着了凡的到来。湘王见到他费尽心机甚至把前途命运都搭进去也没成功的了凡大师时的悲愤心情暂且不提。
守在偏殿等待皇帝召见的太子和罗国公,听说大太监来福带着人犯去了太医院,却没等来皇帝的召见,便知道今天皇帝是不会见他们了,便分头出了皇宫。
太子找来时,小鱼儿正在拉着常听,请来尚衣监的宫女,比划着做什么样式的新衣服能既不臃肿又能保暖。小宫女面对这甲方爸爸也不敢懈怠,表示一定会让小公子满意。
余怀璋瞧着那因为主人比比划划显得很有生气的呆毛,不禁嘴角上翘。父皇此刻心情不好,也许该让小鱼儿闹上一闹就好了。不过又立即把这突兀的想法打消了。
太子一进来,宫人们立即都跪了下来,太子便看向小鱼儿,问:“怎么想起这时候做衣裳了?”
小鱼儿嘿嘿笑:“到时候太子哥哥就知道了,我也参与设计了呦,希望太子哥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