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这样,他们也就不急了,该下棋下棋,该吵架吵架。一炷香之后,船老大来敲了客舱的门。小鱼儿跳下来要去开门,被青提一把拉住,冲他摇了摇头,然后自己去把门开了。
问道:“到港了吗?”一脸连毛胡子的船老大没理他,而是朝了凡抱了下拳,道:“对不住,了凡大师。请您去个地方,委屈您师徒在船上呆几天了。又看了看草帽一直没摘下过的司徒新月,接着说道:“几位不要乱走,刀剑无眼的别伤着。”
小鱼儿指着他鼻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这是请人吗?你们这是绑架。你们抓我们师徒干什么?”那人被指也不恼,恶狠狠地说:“别多废话,老实待着。”说完转身出去了,青提跟出去,也没人阻拦,只是到了走廊尽头站了俩人,把他拦了回来。他便喊了一句:“别忘了喂马。”也没人搭理他,回来看各舱室都空了。
回到舱室,他汇报了看到的情况。“除去船工,守着我们的人至少有二十六人。”司徒新月说,“夜里我再去探一探。”“他们既是为我而来,我身上有什么有利可图的东西?”了凡捻着棋子。
小鱼儿一听来了精神,“师父这个问题提的好,咱们头脑风暴一下吧。”
“啥意思?”青提马上问。
“就是把你能想到的所有可能性都说出来,先不要去想合不合理,最后再一一排除。去掉不可能的剩下的就是可能性了。”小鱼儿解释说。
“我先来。”小鱼儿说道,“有女土匪看中我师父了。”
青提喷了,这么劲爆的吗?扫一眼了凡波澜不惊的脸,拍拍胸口说:“找师父看病。”
司徒新月也笑了,说:“找大师超度亡灵。”
三人齐齐看向了凡,了凡淡淡说道:“观澜拐卖人口案的报复。”
三人眼睛一亮,然后又摇摇头,“不可能,那些绑匪能有这么大的船?”
青提说:“报复不应该是直接动手吗,还抓咱们干啥。”小鱼儿说:“所以有可能是抓我师父去拜堂。”了凡赏了个爆栗子给他。
小鱼儿争论道:“谁家请人超度、看病用绑的?只有土匪强盗才干绑人的事啊。”司徒新月沉思了一会,说:“也有点道理。至少这绑匪是很见不得人的。既然是见不得人的,那咱们不管替他做了什么事,最后的结果都是被......”她比划了杀头的手势.
小鱼儿觉得脖子一凉,缩了缩,说:“既然没好事,所以我们得尽快溜掉咯。可是咱们要是跑掉了就永远不会知道这人是谁了。”几人正商量着,听见廊道里有脚步声,便停止了讨论。一会儿便传来了敲门声,这次是小鱼儿去开的门,一见还是那个大胡子,便嚷嚷,“你们是打算饿死我们吗?哪有你们这样的待客之道。”大胡子扯了个笑脸,“对不住,几位。这就给你们送饭来的。厨子技术不行,你们多担待。”说着,身后跟来的仆从就把食盒往地上一放,“你们吃完了把餐具放门口,我一会儿来取。”然后俩人就走了。
众人也是开眼界了,没见过这么牛叉的小厮呢。噢,那就说明他可能不是仆从,只是职责所在,那大胡子来干啥,一个人不是也能送饭?他是来监督大胡子的?互相监督?小鱼儿的小眼珠骨碌碌乱转。
等俩人彻底消失在廊道里,青提拎起食盒说,“来,开开眼界。味道得怪成啥样才会主动说自家厨子不行。”说着端起一盘豆腐闻了闻,“嗯,这是用曼陀罗炖的吧,味道是真重。”小鱼儿听乐了,“给大夫下这么重的迷药?这是考验医术呢?”几人嘻嘻哈哈笑起来。
这个时候瞒着青提也没有意义,所以小鱼儿当着他的面,拿出一个垃圾桶把食物倒了,把食盒、盘子碗,横七竖八地往地上一扔。
又拿出一堆面包和豆奶,还掏出几条巧克力,说:“晚上指不定有什么幺蛾子呢,咱们得多吃点。”
青提看两位长辈神色平静,只好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吃着这些新奇玩意。脑海里早已经响起了一万句国粹,总归是夸这吃食真是太好吃了!
几人见青提什么也没问,在心底更加满意了几分。小鱼儿因为小秘密没和好兄弟分享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便又投喂道:“青提师兄再吃点这个吧。”说着扒开一根火腿肠递过去。青提咬了一口,又咬一口,还是被口水呛到了。
司徒新月欣赏够了他的狼狈样子,递给他一杯水。众人吃完了,小鱼儿把食盒扔到门口,打开门的一瞬,故意大声说:“吃饱了就困呢。师父,咱们早点休息吧。”然后关上门。
这船舱面积不大,却对着放了两张上下铺,几人和衣假寐。过了小半个时辰,有脚步声过来,在他们的舱门口听了一下,又悄悄走了,之后便再也没有脚步声了。
小鱼儿爬下床,躺在司徒新月身边,小声地说:“月姨,咱们的马怎么办?咱去把它们带走吧。挺贵的,不能便宜了这帮孙子。”说着还以拳击掌,忿忿不平的样子。
司徒新月说道:“一般二更的时候马倌都有喂马的习惯,咱们三更的时候出去看看。你先睡一会儿,我会叫你。”
小鱼儿听了,索性赖在司徒新月的床上打起了盹。四人房间里没有一丝声音,外边巡视的便也放松了下来。
只听一人说:“上头费这么大力气抓这几个和尚干啥?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的抓人?喂了药还能跑咋地?”
另一人道:“别废话,小心让人听见。让干啥就干啥得了,就咱这出身,有好活能轮到咱兄弟吗?别抱怨,谁叫咱命贱。”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走了。屋里的几人听了暗骂,感情这船上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