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小梅固执地说,“我不给你添麻烦,我……”
“好吧,”曾卫国无可奈何,从三婶手里抱过英子,“走吧。”
中午的太阳的强烈光线照进车子里来,斑斓的光点落在了英子的胖胖的带着皱褶的脚脖子上,汽车在山中的公路上转着弯向山下行驶。
山峦、树木、路边的郁郁葱葱躲在树丛阴影下的开着紫色小花的锦葵旋转着向后飞逝。风带着清新的花香和布谷鸟的叫声从开着的车窗缝隙吹进来。曾卫国带着郁闷忧伤的眼神看了一眼小梅,风吹着她的藏不住笑容的脸上,额前面的刘海上下跳动,得意地抖动放在大腿上的五个手指头。
英子在曾卫国怀里睡着了。她的带着隐形双眼皮的眼睛,高鼻梁的鼻子有点像他,樱桃一样的小嘴像母亲,淡淡黄色的柔软头发和他又黑又粗又直的头发相差甚远,会是他的孩子吗?这样的疑惑时时刻刻都在折磨他的心。
“窗户要关上吗?”司机全神贯注地看着前面的道路,头也不回地问。
“不用,谢谢!”
曾卫国把小梅母女安排在自己家,就急急忙忙骑着共享单车去看母亲。
“谁呀?”开门声惊动了母亲,从房间里传来母亲的声音。
母亲躺在里间房子中间的一张躺椅上试图起来。曾卫国上前一步,“您躺着别动。”
房间里一张大床占据了一半的位置,自从父亲去逝,床就一直空着,曾卫国为了陪母亲睡过一个月,老大不知道为什么宁愿睡沙发上也不睡大床。太阳被破旧的淡绿色的窗帘遮挡在外面,房间里显得阴暗潮湿,有一股旧衣服和家具在连绵的阴雨天发出的霉味,夹杂着人体身上的油腻味。
老大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抬眼看了一下曾卫国,“来啦。”
“手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曾卫国问母亲。
母亲伸出粗糙的满是皱褶的布满褐色老年斑的右手,“你摸摸,冰凉的,麻麻的,一点烫气都没有。”母亲说,“昨天晚上用热水袋捂了一晚上,稍微好点。”
曾卫国握住母亲的右手,感觉凉凉的,“是有点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