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在明庭城,离这里不算近,大概有将近两天的路程,具体的位置我也不太清楚,虽然她跟随我学习了两年,但却很少谈起关于自己的事,不过她的爷爷就在清关镇,你可以去坊市附近看看,有个卖糖人的老人就是。”
老医师语气平淡,他一边跟阎铮说着话,一边整理着柜子上的药材,可阎铮看着那架子上落了一层不薄的灰,像是许久都没人打扫了一般。
阎铮继续问道:“另外还有件事想要拜托您,我有几位战友,受伤颇为严重,卫所又缺乏镇痛的药品,希望您能给抓几副药,让他们日后恢复的时候少些疼痛。”
“这倒是不难,我给你找找去。”老医师说着走进了屋内,开始在整齐摆放的药柜中翻找起来,然而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经常是拿起来了一味药材,思索了半天又给放了回去,花费了不少时间才把阎铮需要的药材找齐,拿出来递给了他。
阎铮自然察觉到了老医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绪,于是他向老医师道了个别,随后识趣地离开了,回头看见老医师那萧索的身影,他也深有所感,即使到了能够看淡很多事情的年纪,对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还是不免伤心。
在去往坊市的路上,阎铮看见了一个让他感到意外的人,那个人穿着粗布衣服,靠坐在一棵大树旁,呆呆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嘴里不时地发出“嘿嘿”声,居然是发了疯的纪伍长。
阎铮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他,因为在当时的情形下,想要存活下来太难,当然,也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返回边境的,因为他是被在边境执行巡逻任务的小队意外发现的,随后送回到了卫所。
魏都统想从他口中获得更多关于此次探索行动的信息,可找来的几位医师对他的疯病都无可奈何,只得让郭参将写了一份充斥着胡言乱语的记录交上去应付差事,卫所也留不下他,只好把他安置到外面一所院子住,找了个人来照顾,过些日子通知他家里人给接回去。
看见阎铮走近,纪伍长并未做出任何反应,他的脸上还挂着痴痴傻傻的表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像个疯子又好像是这些幸存者里唯一清醒的那个。
想起那晚初见红衣仙子的场景,阎铮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清醒,亦或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疯了。
而这一切已经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