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宿营地里,三名随从正围坐在篝火旁,等待着洛南易的归来。
一名脸上带有刀疤的随从抱着怀里的双刃斧,抱怨道:“当初说好了做完任务回去发赏钱,现在任务一个接着一个不说,还他娘的越来越危险,我看再这样下去,小命都要不报,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接受招安,当个响马多自在。”
另一名随从百无聊赖地拿着根树枝扒拉着火堆,火光照亮了他胡子拉碴的脸,听见刀疤脸的抱怨,他凑近了些,应声道:“别抱怨了,兄弟,说句实在话,谁愿意参加这种鸟任务,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说,给的那点钱还不够在青楼包个小呢,可也没办法,都是生活所迫被逼无奈嘛。”
“唉,这样的日子实在是窝囊!”刀疤脸重重地叹了口气,“等这次任务回去老子高低不干了,说什么也要把之前那些兄弟再聚集起来,别人我不清楚,但他们我可太了解了,锄草种地根本不行,杀人放火倒是好手。”
胡子脸也感同身受,说道:“可不是咋的,以前的日子多快活,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不说,需要银钱都是让沿途的客商恭恭敬敬地送到我们面前,哪能想到现在会变成这幅样子,原以为跟了洛家能沾沾光、享享福,没想到从大爷变成了孙子!”
负责守夜的那名随从从始至终都一言未发,他戴着兜帽,从露出的侧脸来看应该十分年轻,大概也就刚成年不久,他聚精会神地用一块破布擦拭着手中的桑木弩,在把弩机擦干净之后,他又默默地将箭袋中的箭一支支取出,简单擦拭一遍之后再放回去,这是他作为一名猎户的习惯。
忽然,小年轻在附近听见了某种声音,他的听力本就异于常人,而那个声音又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他站起身,将箭袋背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那个声音离他们不远,似乎就在搭设的帐篷附近。
随着距离靠近,那个声音也越发的清晰,小年轻开始紧张了起来,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桑木弩,可等他走到帐篷前时,那个声音却消失了,但小年轻知道,制造出那个声音的人并未离开,借着跳动的火光,他看见篷布之上倒映出了两个身影。
小年轻猛地掀开篷布,可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得一惊!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漆黑人影蹲在帐篷中,在他的脚边是一名受伤较重的随从,一把锋利的短刃正插在那名随从的胸前,见被发现,人影立即拿开捂在随从嘴上的手,随后将随从胸前的短刃拔了出来。
随着短刃拔出,一股鲜血从受伤随从的伤口中喷涌而出,他的面目狰狞,显然在死前经历了强烈的痛苦,小年轻瞬间明白过来,他刚才听见的那个奇怪声音,便是被捂住嘴的受伤随从发出的垂死哀嚎。
小年轻用余光快速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帐篷,另一名受伤的随从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流出的鲜血已经渗入了地面,显然已经遇害了多时,他从箭袋中抽出弩箭迅速上膛,举起桑木弩瞄准那个漆黑的人影扣下扳机。
漆黑人影敏捷地避开弩箭,随即欺身上前,小年轻立即向后退去,但漆黑人影的速度显然更快,他来到小年轻的面前,手中短刃猛然挥出,在小年轻的胸前划出了一道巨大的伤口,幸好有箭袋的背带抵挡了一下刀刃,并没有伤到要害,这伤口虽然看起来吓人,但实际上不深,只是伤及了皮肉。
可是装满箭的箭袋掉落在地,其中的弩箭也随之洒出,没有了弩箭,小年轻就像一只被拔掉了牙齿和利爪的猛虎,失去了大半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