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子里,千鹤关掉了客厅的灯,顺着走廊的灯光,一步一步地踩上楼梯,机械地打开房间门又关上,沉默地锁门,习惯性地推过床头柜堵在门边。
这一切熟练得和昨天一模一样,昨天她也是这么做的。
啪嗒,眼泪落在黑色床头柜上。
千鹤无力地抓着柜子的边沿,慢慢的,她的身体随之滑落,虚弱的,绝望的,窒息的,就像五年前的夏天。
高三开始之前的寒假,秋山宏生病住院已经有小半年了,至今昏迷不醒。
今年家宴,地点依旧选在了安曼,开始之前,千鹤先去医院探望爷爷。
千鹤并不清楚爷爷为什么突然之间病的这么严重,依稀记得那天晚上,她在学校附近的自习室开了一个包间学习,眼前数不清的试卷和习题,看得她头昏脑胀。
将近深夜时分,千鹤回家时方从小泉香那里得知,秋山宏和秋山原也在房里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大吵了一架,气得秋山宏都用拐杖打了秋山原也好几下。
包括所有的佣人和家里的主人在内,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次平常的父子吵架,可是到了夜晚,秋山宏的病情开始急转直下,晚上就送进了ICU观察,千鹤赶到医院时,都没能和清醒时的秋山原也说上一句话。
想到爷爷还病着,那家人还能在宴席上相谈甚欢,谈笑风生,真恶心。
千鹤靠着窗台,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还有一年,她就毕业,就可以离开家,去找龙马了。
想到龙马,千鹤那颗疲惫不堪的心,或许还能再坚持一下。
要是能见一面的话就更好了。
千鹤忽然向上天许愿,亲爱的上帝、神明、以及老天爷啊,可以请你把我心爱的人送到我的身边来吗?